简单看了看,“这个孟主任也给我学习过,是优秀工作案例,你看人家处理得多好。”
林巧枝端着水坐下:“太麻烦了。”
“这还麻烦啊?”
宁珍珠抱着暖水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热水,又抱着热水坐过来,“那你是没见那一波波找到妇联要主持公道的,那才叫麻烦。”
林巧枝冲她狡黠一亮眼:“我想到一个简单的办法。”
宁珍珠抱着水, 好奇凑过来:“什么办法?”
她是觉得巧枝回去一趟好点来着,但是知道她还想再多干点什么, 就觉得不太乐观了。
居然还能有“简单”办法?
妇女工作,是跟五千年来的思想沉疴对抗,每一步都不容易,尤其是农村这块最难处理、最难做工作的地方,还能有“简单”一说?
林巧枝手做喇叭状,凑过去,附耳对宁珍珠低声几句。
“……就是这样。”
宁珍珠眼睛都睁圆了一点,眼里顿时焕发透亮神采,“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林巧枝:“就人民日报那一刊之后。”又扬眉一笑,“怎么样,不错吧?简单、高效、效果也肯定好。”
“岂止是不错啊,太好了!不止你们村吧,十里八乡的女孩子说不定都能受益。”宁珍珠满脸赞叹,又是羡慕,酸酸地看着她,幽幽一叹,“可惜这方法只能你用,别人没办法复用。”
那个有点数学天赋的女孩,是宁珍珠第一个全权负责的工作对象,第一个嘛,总是有些介怀的。
她也想这么厉害啊!!
果然还是要走到高处,拥有了地位和话语权,才可以一力降十会。
对巧枝来说,可能只是随手一件小事,但对山里想上进的女孩们来说,这可能是一棵救命稻草,让她们不至于溺亡。
宁珍珠捧着杯子,有些憧憬地看林巧枝:“我要是也有这么厉害就好了。”她叹,“有时候不得不和稀泥,真的很生气呀。”
“和稀泥?”
“比如,这边教训完喝酒打媳妇的男人,让他写保证书,转头又要劝女人消消气,日子总还是要过的,既不能劝分,也不可能分开。”
林巧枝沉默片刻:“没地方住?”
“是啊。”
为什么“宁拆一桩庙、不毁一桩婚”,为什么这个时代再难也劝和不劝离?跟被下了降头一样,因为所有的外人,甚至亲戚好友,都没法对拆散后的家庭负责,一时嘴快当然痛快,小孩谁来养?离了婚的女人住哪?吃什么喝什么?
你拆散的,你负责吗?
不可能的,在这个资源匮乏的年代,连九成父母都不想负责,也无力负责。
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体会那种无处落脚的恐慌,天大地大无处容身,身上没有钱,也挣不到钱。
女人哪有那么多天生贱骨头,总挨打就是不走?如果自己有钱花,自己有房子住,周边还都是夸她勇敢的声音,谁还稀罕喝酒打老婆的臭男人。
只是现实恰恰相反,没有钱花,也找不到挣钱的工作,更没有房子住,还都是流言蜚语。
宁珍珠:“我还特意研究了一下,农村离婚后以独立户口分宅基地的事。”她是真的想做点实事,而不是图自己心里痛快。
“怎么说?”林巧枝转头看她。
宁珍珠摇摇头:“太难了。”
至少以她的力量,根本没有实现的可能,她说:“咱们的耕地都是属于国家的,农村住房用地,也就是我们说的宅基地,使用权是由生产大队根据家庭人口,以‘户’为单位来分配。”
“首先要户主代表家庭申请,一般来说户主都是男性。而且要家庭人口多,住房紧张,才容易获批。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