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十乌即便在和别人聊天注意力也分了许多放在虞钦身上,见准备跨上路边,连忙起身拉了他一把:“怎么样,累坏了吧。”
虞钦额角有细密的汗珠淌下,他连忙拿出手帕擦了擦,行走间手里的折扇几乎摇的只能看见残影。
虞钦被他带着在一块石头上坐下,半握着他的手,眉眼间尽是笑意:“就这一会儿哪里就累坏了。”
他两人旁若无人,眉眼间自有一股含情脉脉,别说是陆琪了,哪怕是后宫妃嫔无数的郑懿君都多看了几眼。
安十乌从不顾忌外人的眼光,将他掌心翻来覆去检查一番,微微松了口气:“那是谁上次掌心起了血泡也不说,要不是我发现及时帮你处理,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好。”
虞钦只含笑看他帮自己揉手腕,从前练剑的时候不知道磨破了多少水泡,通常多磨砺几次起了茧子自然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
陆琪心里酸溜溜的,但到底记得正事,重重咳嗽了一声:“这里看情况也差不多了,咱们待会儿去干什么?”
安十乌这才想起来给虞钦介绍这位自称是商人的官老爷:“钦哥,这位大人是来咱们蓉城暗访呢,真巧第一个就遇上了你。”
他眨了下眼睛,虞钦愣了一瞬下意识去朝一旁笑眯眯的中年男人看去。
对方勾了勾唇没有说话,虞钦立刻反应过来他找上自己恐怕不是偶然,想到这里他肃了肃神色,起身微微拱手:“大人接下来有什么安排,若是不嫌弃我可以为大人做个向导。”
郑懿君看着眼前如芝兰玉树,不卑不亢的虞钦抬手示意他坐下。
时间真是个有意思的东西,六年前他欣赏虞钦的才干破格提拔他成为梁朝第一个步入官场的哥儿。
他当时并没有召见虞钦,而是期待这人凭自己的功业走进王都,可惜一场声势浩荡的丰登节祭拜彻底打破了曾经的念头。
说来有趣,因为虞钦这个先例,朝堂上陆续出现了哥儿的身影,但他们大多出身官宦仕族,任的也是文书一类的闲职,没有一个像虞钦这般是真正在地方做出成绩。
这个人会让自己失望吗?他看着虞钦半晌未言。
虞钦恍若未觉,任由他深沉审视的目光打量,郑康站在郑懿君身后眉眼半垂,心里却对虞钦这个时候还能保持不动声色十分钦佩。
他们这位君王的凝视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受的起的。
陆琪心底一阵发寒,这变脸的速度,且这般气势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不是个大官说不过去,怎么安十乌眼睛就这么犀利。
气氛有瞬间的凝滞,虞钦抬眸神色恭敬的又问了一遍:“大人?”
可真沉得住气,比他那个狗熊一样的儿子还有某些大臣强了许多,郑懿君勾唇:“听说你召集百姓沿河开挖了一条灌溉渠,走吧,一起去看看。”
灌溉渠在蓉城是个稀罕东西,因为这里常年并不缺雨水,可这次大旱给所有人敲响了警钟,庄稼收的差不多之后,虞钦就招募了许多沿河居住的百姓去修渠。
安十乌听他这般说,心中越发确定这位就是冲着虞钦来的。
莫不是因为上次丰登节祭祀的事情,他心底暗暗思忖的同时已经眼疾手快和郑康一左一右扶着这位大人起身。
突然被抢了活儿的郑康一愣,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安十乌,见自家主子并没有其他反应,便也任由他表现。
大约是受了家里的熏陶,安十乌待人处事是真正有一套,细心妥帖却又不会用力过猛,反而令人如沐春风。
同行了一路,他基本不怎么插话,只静静看着虞钦和郑懿君交谈,分寸拿捏的极好,郑康都有些心动考虑着将安十乌带回去好好培养一番。
碧波翻滚的河道旁,虞钦几人一出现,立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