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最能抚平情绪。无论是轻轻环住,还是紧紧相拥。衣物窸窸窣窣,体温隐约传渡。

廖簪星始终记得云亭那件深灰色的高领毛衣。织物暄软,胸膛结实,在崇德楼无人的楼道里为她蔽风,提供依靠。

她想,假使和他也感情变淡、江湖不见,她也会记住他的怀抱许多年。

还在走神,羽绒服带绒边的帽子被他戴上,形成环护的蔽障,温暖绵软的唇轻轻贴上额头。

被亲额头的感觉很奇异。像一种安抚,又亲昵得难以言明。不适应。

下意识想抬手摸摸,被他不动声色牵手,十指交扣。

吻落到眼睛。漉湿的睫毛,残着泪痕的眼角,触上温软的唇,不由自主闭了眼。

薄透的眼皮脆弱地颤抖。被温暖的热度覆盖,她几乎受不了似的,仰了仰脸。

帽绒拂过额中眉间。嘴唇跟着擦过颧骨,停在脸颊,那里被寒冬江风刮得冷红。云亭用自己的去贴她的,温度传递。

脸挨脸,像幼儿园小朋友表达友谊的方式,他们那时倒没有这么亲密。他在帽子底下向她凑近,好似慢慢走进她的秘密城堡,白绒毛是重新合拢的围栏,将他圈入范围。

暖了一会儿。稍一辗转,唇瓣终于相触,是表达爱慕。

廖簪星呼吸一顿,没有躲。手指蜷缩,又被云亭用力扣紧,态度坚定。四片唇瓣交错,下唇被他含住,在阴影中细细描摹轮廓。

上次接吻是什么时候?

有些无法思考了。但还记得说不接吻是被他表白吓到。

那现在这样又算什么?

心乱如麻。耳边的风声都忽然遥遥退去,只剩彼此怦怦心跳,和接吻时交融相濡的轻轻啾响。

发丝被吹乱交织,呼吸也纠搅一团。帽子掉下去,起了静电,短发乱糟糟炸着。她放弃思考,遵从内心,按住他的后脑,以要再把他嘴亲破的架势,复习吻技。

舌钉乱七八糟地撞上牙齿,好像怎么亲都无法忽视。吮吸,啃咬,他们也乱七八糟地亲着,全靠本能接吻。

那双温和包容的下垂眼沉醉地半阖,看不出太多情绪。然而嘴角是上翘的,欣喜便如体温一样传递给她,心里轻盈而充实,迫不及待想再得到些什么。

廖簪星喘息急促,头晕目眩起身。她一向随心所欲,此刻也要顺从本心,将“不然就在一起试试吧”脱口而出。

云亭舔了舔亮晶晶的饱满唇瓣,望向她,先开口。

“……廖簪星。”

他平缓呼吸,尽力让接吻后的心跳不要太激烈。

“虽然这样说有点痴心妄想,不自量力……”心跳还是快得要直奔二百,或许血淋淋剖白就是如此,要将心意毫无保留摊牌,等待对方审判,“但是,只要你不介意,我想做你和这个世界的牢不可破的联结。”

云淡风轻都是装的,他现在连和她交握的手都在凛冬里源源不断冒汗。

不想再有接吻后你进我退的试探,只想此刻明明白白坦诚。

“不会孤单,不会再孤单的……我向你保证。

“我知道你不相信永远,不接受婚姻,也不太信任血缘。我只能给你我最朴实的保证……今天、明天、下一天,我的有生之年,这是我向你保证的期限。

“我知道,十七八岁时说的话总是不够可信。但我真的……会在这里。我想不到要怎么说,才能让你感受到我的心情…如果你想慢慢来,我也随时可以再退一次,等你。

“你可以,相信我。”

“我也恳请你……相信我。”

046.退钱

046.退钱

廖簪星低头看他们交握的手,再抬头望云亭紧张等待的眼睛,也开始不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