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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麟则是四人中最寻常的,周正的五官,微黑的脸,走哪都不会引人注意。

来了那么些回,白麟和青麟都是跟在书房里的,崔兰愔就问:“表叔在睡么?那我也在这儿候着?”

白麟摇头:“王爷正等呢,二小姐快进去吧。”

本来崔兰愔还没觉着怎么,只白麟一向都是多话的,到这会儿却对她的一身道袍视而不见一样,问都没问,这就不是他的做派了。

崔兰愔迟疑道:“你们不进去么?”

青麟跟着往后退了一步,赤麟和玄麟抬头望天,只白麟还原地站着,却不接她的眼神:“毕竟是二小姐的私事,我们不好听着。”

看几人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来时鼓起的那身胆气就泄了,崔兰愔深吸一口气:“表叔我进来了?”

当地一声,有物事敲在门上,“王爷叫进。”不言上去开了门。

顾不上琢磨卫王新颖的叫进门的方式,崔兰愔慢慢踱了进去。

卫王仍同往日一样斜靠引枕坐着,脸上也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副了无意趣的样子。

可崔兰愔却放松不下来,她就是能感受到无形的气势从四面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等了半天也不见卫王问一声或弹下手指,崔兰愔扛不住,只能先开口道,“该是耿大有没说清楚,好叫表叔知道我……”

卫王充耳不闻,只道:“去看账。”

“表叔,我往后要修道,不能给你看账了。”

“不言,带她去。”

这是连说都不让她说了,才被吓退的火气又熊熊燃起,崔兰愔拿出来一副打死也不走的架势来,大声道:“我不去!”

她这一嗓子盘旋在殿里带出了回音,气势惊人,不言才迈出的脚一下就收了回去。

卫王拿起个香梨在手上拋着,眼神漠然:“去!”

非得她摊开来说明白么,崔兰愔拉过椅子大力坐上去:“表叔到底要做什么,就算我祖母当年提点过你,你这阵子做的都足够回报了,不对,已是回报的太多,我都受之有愧了。

侄女虽然心眼不实诚,有这样那样的不少毛病,但还算拎得清,知道凡事都有因果定数,不该我的我从不妄求,该我的我也从不回避。

说白了,我不过是表叔拐了不知多少拐的表侄女,根本做不得数,之前得表叔的那些照顾已是我厚颜了,再多的我没脸要,表叔还是别管我罢。”

“一拍两散是么?”

“是!”

“好似不行。”卫王给手里的梨子向后一拋,也没见他如何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他身后的琉璃窗子就被梨子砸出个洞来,然后窗子开始摇晃起来,吱呀的响声中,那扇窗子轰然着向外掉落了。

崔兰愔从椅子上惊跳起来,不认识一样看着卫王。

卫王从来都是半睡不醒的,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崔兰愔一直当世上没有能引得他高兴或生气的事。这会儿才知道不是,卫王是有脾气的,还很暴烈。

她虽被吓到了,却不想服软,惊怒交加之下她也没了理智,前头端王盯着她不放,后头卫王听不进话,反正没个好了,大家都别好过了,抓起高几上的赏瓶砸到地上:“当谁不会摔么。”

卫王跟着手一挥,罗汉榻上的方几连带着几上的东西一起倾泄下来,碎了一地。

崔兰愔不甘示弱,反身将条案上的花觚推落了。

不言抱头窜到了门边儿,既不敢上前劝哪个,又不敢开门躲出去,站那里瑟瑟发着抖。

一声两声的还能当无事,这接连的碎落声太惊人了,廊外候着的白麟四个蜂拥而进,对着满殿的零碎呆若木鸡。

尤其看到崔兰愔脚下那堆,明显不是卫王砸的,所以才是两个对着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