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言翕了翕浓睫:?
窦宸:“你听没听过一句古语,叫‘水至清则无鱼’?哦你肯定没听过。”
许汐言:……
上一个这么羞辱她中文造诣的人,是闻染。跟她说,“死而无憾”这种成语不是这么用的。
窦宸:“你把自己的心放得很空,一点杂质都没有,你又什么都有,才华、金钱、容貌、地位。看起来,你是一个没有破绽的人。没有破绽,就很难拿捏。”
许汐言勾勾唇。
看起来她恣意妄为的性子,没少让窦宸有头疼的时候。
窦宸晃着酒杯:“我说的难拿捏,工作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你知道吗有时候你的要求太难搞,我真的也咬牙切齿的想过,你还这么年轻,难道在你未来漫长的人生里,真就不会出现一个能收拾你的人么?”
她瞥许汐言一眼:“这不就被我等到了吗?”
许汐言:“你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窦宸浅笑了笑,仍是商务女性的利落感。空白一阵,方才问:“遇到她了?”
许汐言:“嗯。”
“怎么样?”
“她说,让我放过她。”
“那你放么?”
许汐言双手叠握着酒杯,影子孤零零投在吧台上,指腹贴着杯壁轻摩:“窦姐,你应该是最清楚的,我为什么不敢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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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后来,窦宸临时来了工作,要先走,叫陈曦来接许汐言。第二天听陈曦说,言言姐好像喝醉了。
窦宸问:“什么叫好像喝醉了?”
“我以前也没见言言姐喝醉过啊……”
也许窦宸说得对,从前的许汐言是个心里很空的人。这样的人是喝不醉的。
“没人喝醉了那么老实吧?不哭不闹不乱打电话的。”陈曦斟酌着说:“她看着挺清醒的,就是……眼神有点茫。”
“那样的眼神,怎么说呢。”陈曦挠挠头:“好像她在看很远很远的地方,又或者,在看很多很多年前。”
窦宸问:“现在呢?”
“现在睡了一觉,看着清醒了。”陈曦道:“接下来言言姐不是要飞阿根廷工作么,之前行程已经订好,工作结束后,去看延绵三十公里的莫雷诺冰川,这会让她心情好一点吧?”
窦宸:“你觉得她心情不好?”
“我……”陈曦:“我不知道。其实,我从来都不确定。”
她印象里的许汐言,好像一直坐在舞台射灯的那片光影里。光线笼罩她一身,世人只看到她弹琴时翩飞的蝴蝶骨,她所有的情绪好似隔着距离,看不真切。
飞往阿根廷时,陈曦有幸升舱跟许汐言同坐。
这还是陈曦第一次坐这么豪华的头等舱呢,这里摸摸,那里瞧瞧,找空姐接连要几杯香槟,又仰躺着睡了一觉。
醒来时,瞧见许汐言罩在舷窗遮挡出的一片暗影里。
手里握着只手机。
陈曦吓一跳:“言言姐你可千万别开机,我第一次坐这么豪华的头等舱还没享受够呢,要不,你等我再要杯香槟再开机。”
许汐言瞥过来。
陈曦咧开嘴笑。
许汐言跟着勾勾唇。
陈曦猜着,许汐言是心情不好的吧?所以故意说话逗她一逗。
如若不是,为什么许汐言会将一只根本未开机的手机握在手里。
陈曦一眼看出那是许汐言的私人手机。
忙任何工作时都没交给过陈曦的那只,永远都在许汐言自己手里。
如果陈曦斗胆偷看过的话,便会发现通讯录里,根本只有一个号码,存的名字是一个耳朵的图标。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