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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染和许汐言 顾徕一 177163 字 1个月前

处最久的,是一名有世袭爵位的英国老绅士,酷爱东方文化。他与许汐言并无什么龃龉,总是以礼相待。只不过,许汐言见到他的时间不多,更多时候,是他陪母亲去参加聚会,应酬,跳舞。

留许汐言和保姆在家。

后来保姆跟她母亲说:“小姐并不需要我。”

小小许汐言的确不需要,她已开始学琴,每天着迷般花大量时间练习。其余时间,她看卡通,家里有支天文望远镜,她甚至从那年纪就展现出对天文学和数独的兴趣。

她也从不苛待自己,会明确的跟保姆说:“我今晚想吃炸鸡翅。”

又或者提出,让母亲回家时,帮她从街角最有名那家蛋糕屋买一只香草千层。

母女俩相安无事。大概从那时起,她已学会把自己当大人看待。

所以当那日保姆跟母亲告假时,母亲没说什么就准了,也并未再请临时保姆。

火便是在那夜起来的。

她家的别墅是庄园般的古董洋房,巨大的棕榈叶很是旖旎,但屋内电器线路总有些老旧。还是邻居看到起火报了警,并告诉消防员:“屋里还有个六岁的小女孩!”

许汐言被消防员救出来的时候,看到母亲和那位英国老爵士站在警戒线外围,而她父亲甚至没有出现。

那一刻不过六岁的许汐言,冒出个十分奇怪的想法:要不是她认得母亲这张脸的话,她能从围观大火的这群人间,辨识出哪一个是牵挂女儿的母亲吗?

好像很难。

因为她母亲脸上震撼或关切的神色,好像也未比身旁邻居更多。

她由消防员牵着走过去,母亲揽着她肩问:“你有没有事?”

她摇摇头。

很多年后,许汐言坐在五星级酒店的这间江景套房里,第一次对窦宸以外的人,对闻染讲起这件往事,脸上浮着浅淡的笑意。

而她的身后江水翻涌,和黄沙般的天色再分不出一条明确的界限。窗被愈来愈大的风力吹得咔咔作响,风卷着雨滴和落叶重重拍在玻璃窗。

唯有室内亮一盏昏黄的灯,显得温暖而干燥,拽着许汐言的影子半透的映在玻璃上。

闻染站起来,走到许汐言面前,展开双臂,拥住许汐言的肩。

许汐言很自然的展开双臂,圈住闻染的腰:“那是一场上过新闻的大火,可我之后,一次也没梦到过它。”

“我并不害怕,也并不难过,你明白吗,阿染?”

在那件事以后,母亲给她请过心理医生。后来入了行,窦宸也介绍了自己的朋友、斯坦福毕业的靳医生给她,怕她高压工作之下,心理出现什么波动。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并不觉得受什么创伤。

原因很清楚——她从未对父母抱什么期望。

她像一枚丑陋的疤痕,代表了父母寄予厚望却彻底失败的感情。

那场大火收尾得很诡异,父母很快离婚,父亲自此在她生命中消失,母亲跟一切周旋在身边的男人断了联系,又带她去了美国。

母亲依然年轻而美丽,很快有了新的交好。凭着颇丰家底,又在美国置办一所庄园般的别墅,日夜留许汐言一人在家,好像并不忌惮那样小的孩子独自待着,会不会再面临一场危险的大火。

父母都是爱孩子的么?

凭着艺术家天生敏感的神经,许汐言在太小的年纪已能给出明确答案——「并不」。

连父母亲缘都是如此,许汐言从不相信什么「绝对」什么「永远」。她也从未幻想去向母亲要什么温情,她只是不断把自己的灵魂构筑得独立而强大。

她花团锦簇。她热闹充盈。

她独行世间,不允许自己感到寂寞或孤独。除了她自己,她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