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染瞥她一眼:“吃了。”
“好吃么?”
问这话的许汐言一手夹着烟,她方才坐过来时,把写字桌上的烟灰缸也端过来,放在身旁的地板上,此时手指凑过去轻点一点烟灰。
另一手贴着闻染后腰,轻轻的抚。
闻染顿了顿:“有点苦。”
许汐言笑了。
“那还有呢?”她对着铁皮盒里扬一扬下巴。
“手工蜡烛,是我们高三有次学校活动,一起做的。这是我做的那个,一直收在防尘盒里,至于你做的那个,当天晚上就点了。”
“这个呢?”
“这是《国家地理》封面,我裁下来做了张明信片。”闻染拿给她瞧:“这你还记得么?”
许汐言有一瞬的空白。
“是你有次痛经,我妈叫你回我家,煮益母草给你喝。我在学校上晚自习,你在我房里睡了会儿,走的时候留了本《国家地理》杂志给我。”
她问许汐言:“你现在还看《国家地理》么?”
许汐言摇头:“很少了,我旅行。”
现在的许汐言,已不再通过一本杂志,而通过自己的双脚去丈量这世界了。
闻染勾勾唇:“这不是你当时留下的那本,是我自己后来又买的一本,你的那本还在我抽屉里。”
许汐言拿起来细细的看。
闻染问:“格鲁吉亚的石头堡,你去过么?”
“没有。”
许汐言去的,大多是一些更刺激或更壮阔的地方。
闻染轻声道:“我去过。”
“大学毕业后我找到工作,攒下了第一笔钱,送自己的成年礼物,就是去了格鲁吉亚的石头堡。”
闻染说话间站起来:“还有。”
她在许汐言腿上坐的腿有些发麻,站起来时勾腰揉了下自己的膝盖。
走到写字台边,拉开抽屉,取出一部手机。
不是现在更普及的苹果,而是一部诺基亚。当年她还上着钢琴课,家里经济并不宽裕,这部手机是舅妈淘汰下来不用的,给了她——不是免费,是低价“卖”给柏惠珍的。
她拿去刷机,终于去掉了所有舅妈使用过的痕迹。
她把这手机和充电器留到现在。五年前充电器坏过一次,她花高价从淘宝另买了个二手的。其实她平时也不开机,保持着每年充几次电的频率,保持这手机的正常运转。
这会儿她拿着手机和充电器,接到写字桌上的插线板上,看了眼小小电池图标,显示正在充电。
她把手机放到桌面,转身,倚住写字桌边沿,对仍坐在地板上的许汐言说:“等一会儿,需要充会儿电。”
见许汐言指间夹着支烟,燃得剩了小半,她扭腰,去写字桌上摸到烟盒和打火机,也给自己点了支。
许汐言盘腿坐着,烟灰缸被她拖到面前来了,一手垂在膝头,望着闻染。
闻染倒是没看她,垂着睫羽,一只手垂在身前,另一只夹烟的手搭在腕子上,时不时扭头去看下桌面手机充电的状态,又转回来,继续安静的沉默。
许汐言望着闻染。
淡蓝的亚麻衬衫被她俩揉皱,就显得更薄,半透的宣纸一般罩在她身上。她仍没穿回裤子,露出一双纤长的腿,和手腕一样,脚踝处微微的叠着。
时不时抬起腕子,抽一口烟。
她看着烟雾缭绕,看着指间烟灰掉了一点到地板上,又或再去看手机充电充得如何,就是不看许汐言。
平素垂顺的长发此时微微乱着,露出仍在发红的一点耳尖。
许汐言很少看到这样状态的闻染。
好似刚才周身的汗,洗去了平时周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