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汐言,这三分钟等着也是等着,你对着话筒说话好好听,跟我们聊五块钱的天呗。”
许汐言对所有人都很真诚,但以她的性子,实在称不上热络。
此时,她并不多做解释,只是淡淡摇头。
抱着吉他,很安静的坐在台上,淡蓝的舞台射灯铺洒在她肩上,足边是氤氲河面一般的雾。
她的气息足以感染众人,整个livehouse静成了热闹都市间一方小?*? 小的独立的宇宙,台下人莫名的,陪着她不说话。
等一朵花开,又或等一片黄叶的碎落,许汐言的神情,就带给人那样的感觉。
没人知道她真正在等什么。
直到先前要许汐言聊五块钱天的那人,看了眼表,三分钟过去了。
他刚要开口提醒。
许汐言掀起浓睫,往livehouse门口瞧了眼,只能看到“紧急通道”的灯牌在一片黑暗里泛暗暗的荧绿。
她抽回视线,对着立麦开口:“好了。”
“我们开始今晚的演出吧。”
她回头,冲鼓手贝斯手等人点了点头,纤指拨出第一个和弦,对着立麦低低一开口,台下已然惊艳到炸裂。
今晚歌单是她定的,有缱绻的情歌,也有沉沦的民谣,如果说有什么共同点,那就是都有一种蓝调的情绪。
她浅吟低唱时,台下跟着她静静挥舞荧光棒。等进入连续的民谣组曲,台下的人开始跟随她的旋律摇晃。
许汐言自己却仍是那静沉。
抱着吉他坐在立麦前,跟弹钢琴时是完全不同的迷人。更落拓些,似一顶帐篷走天下的吉普赛女郎,裹住斗篷抵御漫天的风沙,随时光风化,摘下帽兜,是被千万年时光遗忘的绝世容颜。
她唱歌时有那么一瞬抬眸,望了望舞台的顶上。
有人跟着她抬头。
那里是一片深蓝的灯光流淌,应和着她精心挑选的所有旋律。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虽然是非正式演出,但也有足足的两个小时,许汐言的每一首都那样认真。
演出终了,许汐言很随性的就在台上喝水,仰起纤长颈项,深秋了她依然喝冻过的水,连颈间滚动的姿态也好看。
台下朋友们齐整在喊:“安可!安可!安可!”
去看许汐言钢琴演出时可来不了这一套。
许汐言捏着水瓶,额角染着薄汗,衬得整张脸更莹润漂亮,睫羽却敛住情绪的垂着:“本来今晚是有首安可曲的,但现在不能唱了。”
“为什么?”
许汐言顿了顿:“不为什么。”
朋友们终于散场,各自约着去续摊,乐队成员也跟朋友们有约,收拾乐器时叫许汐言:“一起去啊,去喝酒。”
许汐言:“今晚我就不去了,明天约。”
“怎么?从意大利飞回来就一直在排练,连觉也不睡,终于知道累了?”
许汐言只是挥挥手,道一声:“明天见。”
乐队成员们拎着各自的乐器箱走了。
舞台上只剩许汐言一人。
有工作人员上台来询问:“许小姐,我们是不是准备开始撤场?”
“不。”
她唱了整晚的歌,又喝冰水,嗓子比平时还要暗些,有种难以模拟的音质,简单开口说个“不”字,刮过人的耳膜。
她道:“先放着吧,其他灯可以关了,舞台上帮我留一组灯。辛苦你们先去吃饭,我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Livehouse老板本是她朋友,这自然没什么问题,工作人员道一声“许小姐请便”,便先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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