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做什么?今天又不出门的啦。”
这会儿刚巧表弟从楼上下来,顶着还没睡醒的鸡毛头。
坐下拿过柏惠珍盛的粥,问闻染:“今天明明放假,你设闹钟干嘛?”
“我哪有设闹钟?”
“我都听到了!一大早滴滴滴的,你好一会儿才按掉,吵死了。”
“没有。”闻染挑一筷腐乳:“你幻听了。”
柏惠珍意识到什么,又上下打量女儿一番,发现她穿的是最喜欢的那件淡蓝羽绒服:“你要出去?”
“嗯。”闻染尽量平静的说:“我约了同学一起出去玩。”
这时舅舅在餐桌对面放下报纸,掀起眼皮子看她一眼:“女孩子家家的,一年的最后一天不在家待着,出去乱跑像什么样子?心都要野了。”
连表弟都忍不住顶一句:“爸你这什么年代的观念了?老土。”
舅舅瞪他:“你懂什么?”
表弟翻个白眼,不说话了。
闻染继续平静的说:“总之我跟同学约好了,我就是要出去。”
她放下筷子:“妈我吃饱了。”
转身上楼,听到身后舅舅在跟柏惠珍低喝:“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闻染背了包下楼。
表弟咬着筷子,看她的眼神都震惊了下。
大概是想:这个怂包今天挺勇啊。
她跟柏惠珍说一句:“妈我出去了。”
越过舅舅,往门口走去。
“闻染你给我站住!”舅舅在她身后喝道。
闻染本来不想理的,但脚步本能的滞了下。
但她没回头,听舅舅继续在身后喝道:“你今天要是敢出这个家门,我以后可不养活你!”
闻染转回头,一字一句的跟舅舅说:“您好像,从来也没花一分钱养活过我。”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去。
柏惠珍追过来:“染染。”
闻染被她拉住了胳膊:“妈……”
本以为柏惠珍又要像往次一样,劝她跟舅舅讲和,劝她给舅舅道歉。
没想到柏惠珍捋了下她的马尾,问:“跟陶曼思一起出去玩啊?”
“嗯。”
“还有呢?”
闻染不说话。
柏女士在她肩上拍了下:“你去吧,我去跟舅舅说。”
闻染反倒讶然。
背着单肩帆布包往前走了两步,回头,刚好看见柏女士关上了那老式的防盗门。
大概刚刚看了一会儿她的背影,才关门。
闻染忽然想:在“忍辱负重”的这么多年里,她妈应该也想过要反抗她舅舅的吧。
只不过她妈习惯了安稳,习惯了一团和气。
她倒莽莽撞撞的,替她妈做了想做而没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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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染坐地铁去海洋乐园,要转两趟车。
她以前从没十二月三十一号这天出过门。
地铁里挤满了出来欢庆跨年的人,她努力拉着吊环,觉得自己像沙丁鱼罐头里被挤扁的那条鱼。
好不容易挤下车,再迟两秒的话,就要被湮没在人群里错过海洋乐园的这一站。
她背着包往地铁站外走,另只手不停捋着自己的马尾。
她昨天包着毛巾跟陶曼思打了好一会儿电话才去吹头,今早起来一看,总觉得发尾毛毛躁躁的。
拾级而上,无需看到海洋乐园那椭圆的建筑体,扑面而来的冷空气已让人心跳加速了两分。
闻染习惯早到,所以走到海洋乐园门口的时候,没看到一个她认识的人。
毕竟,离她们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