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就有多少,但走火入魔可无法逆转——相比起来,还是你更疯些。”
“别把我与你相提并论!”程珞杉咆哮如雷。
在程珞杉心中,自己是因痛失家国, 悲恸万分, 这才道心不稳,走火入魔,和项盗茵这种心术不正之人乃是云泥之别。
项盗茵却觉得未必,他闭不上眼睛, 就只能一边流血泪一边扯起微笑,模样简直不是狰狞二字可以言说, 他嘲讽道:“那是,我没你那么天真。”
不等程珞杉大发雷霆,红冲按住他肩膀, 沉声吩咐:“你先出去。”
程珞杉一见项盗茵就控制不住情绪,呆在这里, 除了添乱别无他用。红冲只能说:“你放风, 等我审问完再回来。”
待得程珞杉咬牙切齿地走远了, 项盗茵嗤笑一声:“蠢驴。”
红冲开门见山:“引心丹是怎么回事?‘人丹’是不是你炼的?”说着, 红冲屈指轻弹刀柄。
刃身颤动,在项盗茵肩头豁出一个血肉淋漓的窟窿,真气亦顺着藏官刀钻入项盗茵经脉骨血中肆虐, 项盗茵闷哼一声,鲜血无法控制地从口鼻溢出。
即便如此,项盗茵却执拗地一定要自己点点头,又摇摇头,艰难道:“谁知道是不是呢……”
又在含糊其辞。
红冲懒得与他多费口舌,眼瞳一亮,神通发动,痛得项盗茵几乎是本能地想要屈身,却因为肩膀被钉死在地上而不得擅动。
他的模样如此痛苦,似乎烈火焚心之刑一刻未停,可见他心有保留——可恰恰相反的是,他似乎对红冲能够勘破他的心中真言一事了然于心,丝毫不作抵抗之态,全然不复方才恨不得自掘双目的烈性,却还是痛得几乎涣散。
为什么会这样?这般情景,红冲也是第一次见,顿觉大惑不解。
“你自己看吧,”他艰难道:“别告诉大家……”
别告诉大家什么?红冲无暇深思。
这是头一回,他使用这招神通,得到的却不是最直截了当的回答真相,而是浮现了无数的画面,他很想一目十行地看过去,却目不暇接——他探入了项盗茵的识海,眼前的是项盗茵两百年的人生,如今像一本书,就这样铺开在他眼前。
或许项盗茵已经试图将一切关键的记忆提炼出来,雕刻成一道漫长的壁画呈现给他,即便如此,那还是太多、太复杂了,纷乱的画面涌入红冲的脑海时不过一瞬,但犹如百年,他似乎花了很长时间,才阅读过所有项盗茵珍藏于心的秘密。
一个人究竟要怎样,才能将自己的心操控到如此地步?竟然让这份勘破谎言的神通,反而成了晃得红冲神识一怔的双刃剑。
除非二百年来,他的每分每秒,甚至每一次眨眼,都是为了等到对视的这一刻.
五百年前,因一场意外的火山爆发,覆灭了避世不出的岛上家族,只有一个因故被放逐的后裔躲过一劫。
时过境迁,当他修得化神,返回岛上家族,却发现家族已然覆灭,这世间唯一活着的后裔,就是他自己。
他痛不欲生,既为痛失家人亲友……也为自己再也无法获得的想要的道歉和认可。
因此,他施展招魂邪术,召来了亡故之人的魂魄,却又不舍得他们化为厉鬼。他挖出家族中的每一具尸骨,将魂魄放回体内,就这样让这些“活死人”又在世间徒留百年。
他的离经叛道令天为之侧目,但他的诚心感动上苍。
终于,“活死人”们顺应规律而消散于世间;而他得窥天机,获得了天道的恩赐:能够焚尽世间怨孽虚妄,却不伤功德良善的不灭真火。
他带着不灭真火再次行走世间。经过不灭真火的洗练,怨魂放下了仇怨,鬼修灰飞烟灭,妖物化为原形,走火入魔的魔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