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场景、感受,都是梦中那种模模糊糊的感觉,像隔着一层纱,极为的不真实。
可这一次的梦,她首先梦见的却不是魏珩本人,而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营帐。
营帐中人来人往,个个神色匆忙,不少人肩膀、手腕处都裹着布,有暗红的血迹从上面渗出。
这是,要打仗了吗?
她刚这么想着,就听见不远处响起了哀嚎声,接着,营帐中所有人都冲了出来,顺着哀嚎方向冲去。
她的身子也变得轻飘飘的,顺着人潮奔赴战场,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停了下来,可以勉强看见前线。
“鞑靼无信,明明已停战,却使下作手段暗杀主将!”
陈末娉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看见了那双再熟悉不过的面容。
只是那双本该漆黑的眼,却一直没再睁开。
第94章
噩梦 角落处默默点燃香蜡纸表的玉琳。……
陈末娉猛地睁眼醒来, 窗外还是一片漆黑,未到三更。
原来是场比较真实的梦。
她轻呼了一口气,拽了拽自己因为汗湿了全身而紧贴在身上的中衣。
玉琳她们已经睡下了, 陈末娉也不打算再唤她们,独自起身, 从衣柜中拿了一套干净的替换。
初夏的夜晚,就算天气已经开始炎热, 但夜里还是有点凉意的,尤其是中衣贴在身上的时候,凉飕飕的,极为不适。
她现在不过刚刚过了三个多月, 肚子还没有太大, 简简单单更换个中衣还是可以的。
陈末娉自己动手换完, 回到榻上, 再次准备躺下入眠。
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只要一闭上眼,她就看见在梦中最后看见的那张不会再醒来的面孔。
很平静,很安详, 明明脸上还沾着浓重的血迹,可他却似乎只是睡着了一般, 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陈末娉真是弄不懂了, 如今两人分明没有了任何瓜葛, 怎么她却还能把仅仅在梦中出现了一瞬间的画面记得如此清楚。
她叹了口气,又从榻上坐起, 拿过软枕垫在身后,看着窗外影影绰绰的树影。
尽管魏珩袭爵为定远侯,但他后面没走武将的路子,反而一直按照文臣的路径, 一步一步往上走,就算皇上点兵,应当也不会点他的吧,更不会将他点为主将。
女子思及此处,又深吸一口气。
她又在作甚,最近也没有同那死男人见面,怎么还真的在脑海里想起他来了,难道他把自己害得还不够惨吗。
她最宝贵的四年光阴,全部浪费在了他的谎言中。
与其担心他,还不如担心担心她那傻子哥哥,哥哥一直在边疆驻守,尽管前些日子派人送信回来,言说自己安然无事请家中放心,可若是鞑靼和匈奴真要大规模南下,那可
陈末娉咬了咬下唇,逼着自己收回思绪。
不会的不会的,哥哥一定吉人自有天相,鞑靼匈奴那等宵小之徒,怎么会是天朝的对手,一旦南下,等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没错。
他尽管处处都让人讨厌,可他毕竟是自己腹中孩子的父亲,还是先平平安安的好。
她重新闭上眼,躺了下去,再次入睡。
这次,女子终于安安稳稳睡着了。
梦就是梦,次日醒来时,陈末娉就已经把梦忘了个大概。
这日是郎中前来诊治的日子,她一早用完饭便同陈母一同在堂屋中候着,等着郎中前来。
郎中按先前约好的时辰来了,给她把完脉,换好耳穴压得豆,朝陈母道:“夫人的身子调理了这月余的功夫,有所好转,至少这胎是稳稳坐住了,不过还是不可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