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是库房寻的。”
话音未落,三夫人又变了副音调,愈加可怜兮兮地:“还是大嫂家底丰厚,就算被偷了也有私库维持体面,不像我,这下只能什么首饰都没了,只能簪些花儿草儿的打扮打扮了。”
“胡说什么。”
簪花是勾栏做派,簪草是卖身为奴,一个堂堂一等侯爵家的三房夫人,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陈末娉听着刺耳,忍不住又拿出主母做派,教训了三夫人几句。
三夫人连忙道歉,说完又抬起眼,眼巴巴地看着陈末娉头上的玉簪。
陈末娉看见她的眼神,不由得叹一口气,手指都放到发边准备将这簪子取了给她了,忽地又顿住了动作。
她又不是冤大头,原先心甘情愿地照顾侯府诸人,是因为她是当家主母,要事事平衡,宁愿在金银这些小事儿上吃点亏,也不愿意闹得府中不安宁。
但她都有和离书了,要不是贼人惹事,说不准此时她都在娘家闺阁躺着了,和他们定远侯府桥归桥、路归路,一点关系都没有,干嘛要上赶着把自己的首饰送人。
想到此处,陈末娉缩回了手,在三夫人疑惑、不解、继而变得有些生气的眼神中起身:“既然问清楚了,我就先回去了,咱们府中的损失我得全部理成单子呈交侯爷呢,晚了怕贼人已经销赃,那时候便不好寻了。”
“诶,大嫂,您”
不等三夫人说完,陈末娉已经带着自己手下的人,果断跨出了清远楼的地界。
玉琳在一旁跟着,走出一段距离后忍不住笑出了声:“夫人,您没看见刚刚三夫人失望那样,太好笑了。照奴婢说啊,就得这样治他们呢,不能给他们好脸色,不然他们还以为您做的事是应该的呢!”
“好了。”
陈末娉倒不觉得太好笑,因为这是她难得拒绝三夫人的经历,刚刚离开时,她也真的从三夫人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怨气。
平心而论,她对三夫人算得上不错,而今日只因为没给出去玉簪就没忍住怨气,实在让她有些心寒。
“没意思,反正日后,也不会再给他们东西了。”
陈末娉说着,走进淑兰院,刚一进大门,就见前面行着的高大男人回过头来,蹙眉问她:“给什么东西?谁又同你要了东西?”
其实先前魏珩也问过类似的问题,但陈末娉总顾忌着他是一家之主,二房三房是他一母同胞的血脉至亲,他又是个早早没了爹妈的,肯定更在意亲情,所以从来没说过。
今日她也是一样,张嘴下意识想说,想到自己马上要离开定远侯府,又觉得挺没必要。
反正她今日也没损失什么,何必要给人家亲弟媳脸上抹黑,过段时间人家还是一家人,她成了外人,多没意思。
“没人要,也没给。”
陈末娉说着,跟上他,与他并肩走进屋中,准备说说她忙了一下午的收获。
可还没来得及张口,一抬眼,就对上了男人那张死人脸。
魏珩还是紧紧蹙着眉,看上去又冰又冷,一副训斥的口吻道:“我说过,他们的要求,不必事事答应,惯出来一身毛病,还要被旁人说我定远侯府家教不严。”
一身毛病?家教不严?
陈末娉气极反笑,这意思不就是她这三年多来主母当的不好吗,没教好他的弟弟弟媳,还害他们损了定远侯府声誉吗。
要是往日,她也就沉默以对忍了下来,但今日,许是和离后的底气,许是在三夫人那拒绝后受得暗气,还有她小日子时奔涌的血气,全部聚集到一处,迫不及待地要往外喷发。
“那毛病是我惯出来的吗?那不都是他们原来就带的吗?我又没生养过没当过别人爹娘,我怎么还担上家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