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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重要之人。

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位忠仆会因为阿九的发病而受了牵连。

洛云姝眼圈泛红。

姬忽亦然。

他似完全没料到,垂下头显出懊恼:“张叟年过六十,他膝下无子,将我与阿九视为亲人,本该安享晚年,不忍阿九孤寂坚持要留下。”

转头见阿九麻木地坐着,眼中前所未有的淡漠,眼底如同一滩死水,仿佛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姬忽看着将满七岁的幼子,他从此子身上看到了许多人的影子。

他自己,他的长子,甚至他的父亲,他们都一样冷漠。一旦做了决定,哪怕误伤重要之人,也只会短暂地懊悔一瞬,从不回头。

从前这样,以后也会如此。

姬忽走到幼子跟前。

阿九定定看着白衣上的血渍——血不知是三房那孩子的,还是张叟的。

稚儿白净额间一点朱砂痣,如仙童降世。眸子里本该充满着童稚之气,此刻竟幽暗如深渊,眼底还颤动着邪性的光芒。

他在因血兴奋。

这一刻,和幼子对视着,连姬忽都觉后脊一股寒凉。

想到某个可能,姬忽心一惊。

他肃然看着幼子:“张叟因你生死难料,虽是毒发失控,可你如今竟还毫无悔意,尚年幼便如此冷血……来人,将九公子关入房中!”

阿九被关了起来。

三日后,张叟亦没有撑住。

姬忽亲自为张叟料理后事,许是对老仆心存愧意,他不愿见到幼子,就在数日前他还抱着阿九手把手教他下棋习字,如今提及幼子却神色凝重,人也迅速变得沉默,似被什么情绪缠绕着。

阿九亦然,他又变回孤僻的模样。比洛云姝刚回中原时还要阴冷。

那日发病误伤张叟后,他的毒性反扑,隔三差五便失控。

厢房中又是一片混乱。

濯云捂着被抓伤的颈侧,恐惧地看着九公子:“婢子提了句落雪,不知为何激怒九公子……”

洛云姝揉着发眩的额角,让她先退下,走到阿九榻边。

阿九平静地看着母亲。

被这漠然目光刺痛,洛云姝伸手触他额角:“阿九……”

洛云姝和阿九并排坐在榻边,母子眉心都有一点圣洁朱砂,坐在门窗紧闭的暗室中,如荒废破庙里缺乏香火、失了灵气的观音像。

“阿九,为何会忍不住呢……这已是第五个因你受伤的仆从。阿娘也不知怎么办……

洛云姝兀自低喃,扭头看向阿九,却见那张冷漠的小脸上闪过无措。

那神情她很熟悉。

在中原为质那几年,每当大长公主因在斗争中落败,面露无力时,她会心生无措,担心有一日这位野心勃勃的贵妇不再想争权夺势,也不再需要她,她会因为无所凭恃再次被权贵欺辱。

阿九何尝不算是当初的她?

洛云姝倏地清醒,她不该苛责个对命运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阿九近日的失控也并非刻意放纵。

过去数月他的乖巧不止因为她替他压制毒性,更因竭力克制。

是张叟的死让孩子濒临放弃。

洛云姝轻道:“阿九,阿娘也不会放弃你,若是张叟在,也不会放弃你。你也别放弃,好么?”

阿九呆坐着,许久,洛云姝听到他低而偏执的话:“那日八郎说你是南蛮子,他还说,他们说阿娘太年轻,会不守妇道……

“他骂你,我讨厌他。”

洛云姝一怔,心头酸涩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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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静阒,晨雾未散,亭台楼阁在云雾与林木中若隐若现,若蓬莱仙阁。

在姬忽提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