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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躁动, 被压抑下去的杀性重新翻涌了上来。

不行……要是真的被发现是妖……

他就要无家可归了。

山门一阵骤风扫过,金色的剑纹映在蓝白银铠上,彼此相望。

“解药。”温濯寒声道。

天机稍稍仰头,缓声道:“你既说他不是沉未济,这么担惊受怕做什么?”

“解药,给我。”温濯侧了侧刀,往她脖颈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否则,你的眼睛就拿来还他。”

天机压低眉,沉声道:“他到底是谁?”

温濯身遭的气场快压得人窒息了,他紧紧抱着沉疏的肩,半分让步的意思都没有。

他的意思很明白,不给解药,这把剑会毫不犹豫地斩下去,割断她的喉管。

二人凝视彼此,死死对峙着。

温濯闭关多年,门徒散尽,如今太清宗多数人已经不认得他了,但天机年轻气盛,手下门众过百,在此等境况下僵持太久,叫她下不来台。

半晌后,天机实在受不了那些好奇打量的目光,选择了妥协。

她摆摆手,有些尴尬地笑起来。

“毒用得不重,能好的,就瞎十天半个月而已,开个玩笑,别生气嘛。”

说完她果然从袖中抛了个黄色的小瓷瓶过来,甩到了含光剑上。

“喏,解药。”

温濯一点都不喜欢她这个玩笑,剑尖一甩,瓷瓶顺着剑身滑落,寒眸扫了一圈众人,最后还是停在天机身上,似乎是要问她讨个说法。

天机挠了挠脸,想了会儿说:“一天三次,口服。”

她讲话忒不过脑子,池辛一惊,赶紧扑上前去劝阻道:“天机长老,你快别说了!”

“哎知道了知道了,”天机也推搡开池辛,看了两眼温濯,道,“我看他这眼睛眼熟,我以为是那个妖孽呢,不好意思啊,他是你新收的小徒弟?”

“和你无关,”温濯压抑着怒气,啐道,“明日麻烦你来天枢阁一趟,亲自道歉,否则我会去找你。”

要一个长老给刚入门小徒弟道歉,这换谁能接受?天机脸色也难看得很,怒视着温濯,一字不应。

“师尊,”沉疏喘息得厉害,剧烈的痛意让他身上都开始出汗了,“师、师尊……”

温濯一听,脸上不免浮出焦躁之色,于是没再多纠缠,他催动含光剑,带着沉疏就极快穿越了道场。

风尘刮在脸上,又刺又痒。

他挑了一条人少的窄道走,一路逆着一条溪水往上,靠近了一处水榭,牌匾上写着“天枢阁”。

沉疏方才听得分明,意识到现在已经离那些人群远了许多,他终于不再压抑血液里的躁动,身上妖类的特征全都冒了出来。

这里离山门颇远,碎石铺了一池汤泉,在深冬还蒸着热气儿,门口站着一个洒扫的小仆,瞧见温濯怀里揽着个长了狐狸尾巴的人,手里的动作一顿。

温濯一个眼神也没分给他,急匆匆撞开了水榭的门。

屋里点着熏香,温度浸在皮肤上恰到好处,温濯挑开了床头的帘子,这才把沉疏放到床榻上。

“小满,”温濯蹲下身子,急声道,“手先拿开一点,师父要替你把伤口疗好。”

毒素浸在眼瞳中慢慢晕染开来,每一刻都是磨人的疼,仿佛是被人硬生生往眼中灌了一勺热盐汤,灼得沉疏浑身上下都在发抖。

他张口用力地喘息着,剜骨般的疼痛让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呻.吟,喉管泄出的声音一截截断裂开来。

沉疏脸色煞白,极力控制着声音,尽量不要让自己听上去撕心裂肺,可是太疼了,他从来没有这么疼过,他恨不得现在能立刻拿刀扎穿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