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照躺在张宛怀里,赵富贵躺在赵小照的怀里,真是和谐的祖孙三代啊。
本来,张宛是不肯让小猫上床的。
“掉毛太厉害了,床上都是,我晚上睡觉岂不是一嘴的猫毛。”
奈何慈父多败咪,富贵有了赵小照撑腰,就差坐到龙椅上撒尿了。
而且赵小照三心二意的,富贵这名字取了没三天,又觉得这个不好了。
“改个名吧。”
“不行,不能改名,这是上了户口的。”
紫禁城的户口,还是一环内,很值钱的。
“那给她起个小名,叫豹豹。”
豹豹住在豹房里,很合理,是不是。
张宛看着汪直白天送过来的,江浙地区的重新丈量土地的册子。
掏出一个计算器来,加加加加加,最后归零。
若是太祖朱元璋面对这样的情形,只怕洪武三大案就变成洪武第四大案了。
整个南直隶都会血流成河。
她知道,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早就是常态了。
这两份册子也不可能就完全能对得上。
但不说八九不离十,总得有个七七八八吧。
睁只眼闭只眼,那好歹还得睁只眼吧,不能两眼一抹黑啊。
哪知道竟然能够离谱成这样?!
这才只是弘治年间啊,每十年都有一次的普查。
敢情花费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财力,就出了这些东西。
其实之前清查的结果还没有出来时,只是对照之前每十年的各地呈上来的册子,张宛就已经觉得不对了。
好几个县,其中某些村的人口,这十年与前十年居然是一模一样的。
十年了人口一个不增、一个不减?
你们就算是糊弄,是不是也要稍微修改一下数据,注重一下上报材料的合理性。
听说到了万
历年间,这些黄册都是早早填好了,就等着交上去交差的。
甚至连几十年后的黄册都已经制作好了。
等到明朝灭亡时,发现库存的黄册都已经编到几十年后了,着实荒谬。
“你怎么看?”
汪直说:“殿下若想……这当然是最好的借口。”
想什么?
不管想什么,这都是最好的借口。
想什么都行,从杀一个人到抄家灭族,来一场弘治大案。
只是内阁只有李东阳、谢迁两人。
李东阳这人最是圆滑不过了,谢迁虽然强硬些,可他是浙江余姚人,难说好不好对自家老亲戚们下手。
谢迁、谢迁,他姓谢。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那个谢,但他祖父从前在浙江布政使司、福建布政使司、光禄寺都干过。
这可是个正经的官三代。
那些隐匿人口的富户,搞不好也有他自己家。
赵鸣推门进来,先在火盆前烤了烤手。
转头就看见儿子和大孙女在床上做“人工呼吸”。
赵富贵被亲的整个生无可恋。
“不是这个亲法的,你这太猥琐了。”
赵鸣伸手给张宛按在床上,示范了一下如何正确的“人工呼吸”。
“要温柔,知不知道,要缱绻,要缠绵。”
“温柔”两个字赵小照认识会写。
但“缱绻”太超纲了,他现在还只认识“钱”和“犬”。
“老爸。”赵小照鄙夷,“你这才猥琐吧。”
“我和你妈这是两厢情愿,不然哪来的你。”
“那我和富贵也会生小宝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