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地连累许骏行。
因为两人看起来真的很亲密。
宋朝桐心里微微一动,意识到……现在他们也是这样的一个角度。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睡意也应声消散。
他保持着一动不动的睡姿,听见身旁先是响起了极轻的窸窣声,应该是许骏行在调整坐姿, 或许往前倾,或许往后靠。
他突然很想知道许骏行的视线停留在何处, 但为了装作睡熟无法睁眼。
或许是因为人不太舒服。
身体不太舒服,随之意志力也在减弱。
恍惚之间他在希望着什么呢。
好像……是希望某个人能离他再近一点,就像当初被偷拍时那样。
这个意识出现的瞬间他自己也愣了一愣。可那个画面很清晰, 在脑海中越来越生动。明明闭着眼,却仿佛看到了许骏行含着水汽,有点嗔怒的眼眸,正定定地看着自己。唇瓣是嫣红的。
他认为他的手指应该停留在上面,描摹它漂亮的形状。
“很好。”宋朝桐想。“原来我想要他。”
……
台灯微弱的亮光打在阖上的眼皮,留下暖色的阴影。然而这一刻,阴影突然消失了。
有人的身体把灯光挡住了。
宋朝桐的手指在不被注意的地方弹动了一下,使用他装死的优秀演技——尽量自然地呼吸。
“不如做点什么吧。”他愉快地想。“趁着病人不会反抗。”
可是许骏行一向是个正直到古板的人。暖色的阴影重新回归,身旁的人站起来,轻手轻脚地往外走去。
周遭气流一动,随之某种温暖消失了,四周冷了下来。宋朝桐在心里啧了一声,好像心脏被系了根弦,现在不上不下地吊着。
那脚步声很快走到门口,宋朝桐这么想着,眼睛颇为不满地睁开了一条缝——
就这么走了?躺在床上的猪肉脯还能尝尝咸淡呢。
睁眼的瞬间却和仍在看他的许骏行大眼瞪上了小眼。
宋朝桐:……
他在许骏行发作之前一把拉过被子遮住头顶,被子里传来恶人先告的状,语调慵懒:“哦?我刚醒。”
不是装睡,被你吵醒的。
花了好几秒,许骏行才反应过来。他大步走回来,把人从被子里挖了出来。恶向胆边生。
“不想睡就算了!”许骏行没好气地说完又忍不住抱怨,“我忙到都没空睡觉,你倒是——”语气中饱含打工牛马的幽怨。
宋朝桐嘻嘻一笑,拍了拍另一半空着的床铺。“那你睡嘛,我又不打扰你。”
他讲这话的时候神情颇为正直,可许骏行却迟疑着回避了,耳垂微微发红。当观察的目的徒然改变,很容易就能注意到这一点。
宋朝桐略感满意。
“还会脸红,还有得救。”他暗自揣度。如果许骏行见他就像见到上铺那兄弟一样坦荡,那是没得救了。
他对掰弯一个钢筋直男并没有兴趣,并且感觉那缺了大德。
没有人注意到客厅内传来了咔哒一声。
当脚步声和塑料袋摩擦的声音出现在卧房门口的时候,一切已经太迟了。
小助理端着千里迢迢买来的热粥,很自然地打开了房门——
他看见了本来不该出现在这座房子里的许哥,以及本来应该出现在梦乡里的自家老板,正以某个诡异的姿势叠在一起。
通俗一点讲,许哥看起来正在把老板从被子里拔起来。老板也很配合,笑得很开心,看起来快亲上了。
这种震撼,怎么说呢,近似于潘金莲倒拔西门大官人。
助理:年纪轻轻的我承受了太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