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儿师妹怕是不知,楚衡当初本就是因心思不正偷学技法,才被师父赶出师门,不过是念在师徒一场,想着给他留上一丝薄面,这才谎称了其他原因。因而你也不必为他感到惋惜,他本性如此,本就不是值得期望之人。”
想着对年幼时的自己百般照顾的楚衡,沈银粟抿了抿唇,并未作答,长睫落下,掩住眸中划过的一丝失落。
人真的可以经年累月的伪装自己吗?哪怕是生活细节,说话的语调,看人的眼神,都是可以伪装的吗?
楚衡对她如此,元成泽对叶景禾如此。
十年如一日的亲人之爱,到头来难辨真假。
察觉到沈银粟眼中身上似有而无的落寞感,叶景策轻轻用手覆住她的手背,宽慰似地握了握,随后侧首向洛子羡看去,“此次战事虽是朝中占据主动,但最近几场仗下来,可见的是朝中对我军仍有忌惮,眼下局势胶着,望殿下给我和郡主一些时间,让我们与诸位将军从长计议一番。”
“阿策放心,我自知战场之事不能急躁冒进,你与云安是我的左膀右臂,你们二人尽管商议,我自然不会催促。”
又分别将近日战况禀告了一番,待众人走出营帐,已是过了两个时辰。祝无声率先从帐中迈出,膀大腰圆的身材在门口处一站,便似一堵墙似的将人拦住,见沈银粟迈出,先是一乐,又见叶景策随其一并走出,笑容立刻收回。
“师妹,近日营中伤患众多,你日夜操劳,师兄我特意备了些滋补的药羹,你且过来尝尝。”祝无声话落,幽怨地瞥了眼叶景策,想起上次沈银粟一怒之下扎在他们身上的银针,嘴角颤了颤,忍辱负重道,“见者有份,身边的这位也一并来吧。”
“身边的这位?”叶景策眉头微微抬起,指了指自己,“祝师兄指的是我?”
“不然呢?”祝无声盯着沈银粟,同叶景策阴阳怪气道,“除了咱们叶将军,还有谁是我师妹的宝贝大疙瘩呀!啊?”
最后一个字尾音上调,一个近两米的大汉抱着手臂翻着白眼,趁着叶景策还没还嘴,正欲乘胜追击,就听身后传来温良温吞怯弱的声音,“无声,你说好了陪我去吃饭呢,那那那那……那炊事营好多人,我我我……我光是和你说,想起那场景都害怕,他……他们太热情了,好吓人。”
“祝师兄忙着夸我是粟粟的宝贝疙瘩呢,自然陪不了温师兄你。”叶景策漫不经心的声音落下,颇有挑拨之意,沈银粟暗中拧了其后腰一下,却见那人非但不躲,反倒是一只手绕到后面,攥住她的手不让她动,眉梢一扬,故作小声道,“哎呀,粟粟,祝师兄还在这儿呢,你不用拉我手安慰我,师兄又没像之前一样欺负我。”
“什么?欺负叶将军!”温良闻言一惊,看向祝无声训斥道,“无声,你又胡作非为!我早和你说过,叶将军人不错,你不要为难他,你怎么就不听呢!”
“师兄,我不是,我没有!”祝无声当即争辩起来,沈银粟横了叶景策一眼,刚要上前为祝无声解释,便察觉到背后牵着自己的手一紧,将她猛地拽回,头顶传来男子低低的声响,带着有恃无恐的放肆。
“粟粟,这可是祝师兄先招惹我的,你可别拉偏架。”叶景策低语,见祝无声被温良拽走,满意地扬了扬眉,顺着其离去的方向望去,不见祝无声的身影,却见一抹熟悉的身影站至营帐,微微探身,小心地看着他。
“嫂嫂。”叶景禾小声开口,沈银粟回头,见叶景禾穿着单衣站在雪地中,便也顾不得教训叶景策方才戏弄祝无声之举,忙要抬步迈去,步子方一迈出,就觉手臂被人拽住,叶景策抬眼看了看叶景禾,垂眼同沈银粟别扭道,“粟粟,你帮我打探打探,看看她如今……可还怨着我打她。”
“阿策,你既好奇,为何不自己去问?小禾是你的妹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