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我先回家了,回去迟了阿婆要骂的。”
“好好,那婶婶就等你喜糖咯。”
两人就此分别。
招弟抬脚继续往前,走了一会儿,她低声自语:“妈妈说过,我国女性法定结婚年龄是二十周岁,十五岁女生属于未成年,不能结婚,这是违法行为。”
她的妈妈并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招弟爸爸是杨家买的儿子,小时候被打傻了,长大后讨不到老婆,杨老太不知道从哪儿捡回一个女孩子,打算养大后给自己养老。可杨老头还是想要孙子,夫妻俩攒了两年钱,终于买了个女大学生回来传宗接代。
没有名字的女孩儿有了名字,招弟。
从那以后招弟就有了妈妈。这个妈妈很厉害,即便处境那么差,还在努力想着自救,可山南村太偏僻了,四周都是山,她怎么都逃不掉。
招弟记忆里的妈妈常常被毒打,挨打后还会被关在黑屋子里,不给东西吃。
夜深人静时,招弟会拿着自己省下的口粮偷偷看她。一开始妈妈不喜欢她,后来妈妈知道她也是被捡来的,就接受她了。
她会抱着招弟讲自己的生活,讲很多知识,教招弟说普通话,认识英文。
就像现在,如果不是妈妈,她不会知道十五岁的女孩子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因为山南村的女孩子都很早结婚。
附近的村子也一样,堂婶是岭头村的,十六岁嫁给堂叔,洗衣做饭操持家务,十三年里养下三个孩子,中间掉了两个,都是被喝醉酒的堂叔打没的。
妈妈说过,堂叔打人的行为是违法的,可在这里没有人会在意,他们觉得打女人很正常,女人不打才不听话。
不止男人,村里女人们自己都这么想,招弟的阿婆杨老太就经常打她妈妈。如果不是招弟拦着,她妈妈可能就会跟二爷爷家那个女人一样,被活活打断腿。
村子不大,招弟很快到家。看家里没人,她松了口气,先进厨房放下捡来的干树枝,用水瓢从缸里舀一勺冷水,洗干净手,再从灶上打一勺热水,边吹边喝。
喝了几口热的,她身上暖和了一些,水瓢往缸里一丢,快步离开厨房,噔噔噔跑上二楼,开门进了一个漆黑的房间。
“妈,我回来了。”招弟一边说着,一边拉灯绳,“啪嗒”一下,昏黄灯光亮了起来。
房间很小,里面摆了张木床,床上铺着看不清图案的被褥,床边放了一个外壳坑坑洼洼的热水壶,壶上扣着一个碗,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连窗户都没有。
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牢房还更贴切一些。
而她的妈妈,此时正坐在床边,呆呆地盯着墙角一只虫子看。也许是招弟进门的动静太大,那只虫抖抖触须,很快钻进缝隙不见了。
招弟没有发现虫子的存在,她挤到妈妈身边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烤得灰黑的鸟蛋,拈起一个蛋剥掉壳递到她嘴边,“妈,吃蛋。”
——
绵绵?
哦,隔壁学校的长毛橘白啊。
唐吃吃顿了一下,觉得今天出现其他猫的频率有点高,但还是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其他几只猫也聚了过来,感兴趣地支起耳朵挤挤挨挨成一团。
橘三天性活泼,话唠又自来熟,虽然平时生活在x大,但周围的地盘他基本都有认识的猫。又因为他不爱惹事,遇到凶一点的猫还很会举爪爪投降,别的猫也不警惕他。
还真被他摸清楚很多周边的事情。
橘三母鸡蹲在地上,像个圆圆滚滚的大鸡腿,语气轻松地提及:“绵绵带我去过,人类给他一间好大的屋子呢,还有毛绒绒的猫窝。”他停顿了一会,眨了眨眼,“比咱们的舒服多了。”
唐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