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90(50 / 69)

一翻,气血冲脑晕倒在地里。

幽幽苏醒时毛椿象躺在自己凉席上。

丈夫坐在席子旁边,一边给她扇扇子,一边往她脸上洒水珠。

她回想起自己看到的恐怖画面,‘嗷’的一声从凉席上坐起来,语气惊恐:

“他爹,我看见鬼了!我看见你大哥的鬼魂儿了!”

汪顺利摇着扇子,还满不在乎地嘿嘿一笑:“我先前和你讲那么多次,我睡觉老是能梦到他的魂儿,你非说我脑袋被驴踢了还骂我胡咧咧,现在你也瞅见我大哥了,可信我说的话了吧。”

毛椿象当然信:“我都要被吓死了!”

“你之前跟我说的时候嬉皮笑脸,我哪里晓得是真的!看见鬼了你不知道去找神婆给他弄了?!”她气急。

汪顺利摆摆手:“诶!我大哥又没对咱们干啥,为啥找神婆弄他?要我说他肯定是想我了,才经常来看我……”

“我呸!我看你是脑壳进水了。”

“你和你大哥关系有多好啊?几十年了不见面,他死了不去找他女儿跑来看你?”毛椿象大骂,从床榻上坐起身:“滚一边儿去,老娘看见你就恼火,明儿个早上去集市上买点东西,晌午吃了饭,跟我上东头找李神婆,请她来家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一回事。”

说完这话,还没等到第二天,当天晚上汪顺利就被鬼压床了。

向来只在梦里和远处冷冷‘望’过来的汪顺利的鬼魂,这夜匍匐在他的身上,把他压得胸口沉闷喘不过气,直接从梦里惊醒。

他一睁眼,隐约瞧见自己身上有一团黑漆漆的人形影子。

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和变得急促的呼吸,那人影猛地抬起脑袋。

顿时一张布满血痕的鬼脸、以及空洞的眼眶近在咫尺,把汪顺利吓得心脏狂跳。

淡淡的腐臭在他鼻尖弥漫开来,他浑身的冷汗止不住往外冒,不多时就把身下的床单浸得湿津津。

汪顺利动弹不得一点,他恨不得自己能像老婆毛椿象下午时那样,两眼一翻给吓晕过去。

偏生他倍儿精神!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精神紧绷太过疲惫,汪顺利才失去意识,重新睡了过去。

次日早上他睁开眼,赶忙把妻子摇醒,把这件事告诉她。

结果毛椿象脸色难看,说:“我知道!”

她就躺在汪顺利的旁边,汪顺利被鬼压床的时候,她自然也被波及到了。

床铺另一边渗透过来的湿汗让被窝里又潮又冷,她迷迷糊糊醒过来,发现自己的身体也特别沉。

黑暗中,她用眼角的余光能瞥到丈夫的身上,趴着一团黑影。

冷飕飕的温度就是从那黑影身上传出。

毛椿象知道那是死去大伯哥的鬼魂,身子控制不住地打摆子,大气都不敢喘。

可以说汪顺利醒着多久,她就多久也没睡着。

甚至汪顺利后头睡着了,她也因为太过惊惧还保持着清醒。

夫妻两人被这晚的经历吓得不轻。

这下汪顺利也不再笑呵呵不当一回事了,老老实实听了老婆的话,去集市上买了鸡鸭肉蛋和牛奶,晌午蔫头蔫脑提着东西,跟媳妇找上了村东门的李神婆。

听完情况,李神婆愿意帮忙。

她来到汪家杀鸡请香,在院子里跳了一通大神,把汪建设的鬼魂儿请上了身。

等她从好一阵子哆嗦狂舞中平静下来,她告诉汪顺利夫妻俩,之所以汪建设不愿意去投胎,变成了鬼魂纠缠他们,是因为他还记恨几十年前汪母偏心小儿子的事情。

汪建设活着时就对此耿耿于怀,与弟弟分家远走他乡。

死了心里的怨愤没有抒发,这才变成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