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喜吓得四顾,看见耳房的角落堆杂木篓,急忙钻入。
下刻,门又开了,原来是芄兰慌张地进来。
郑喜忙探头轻呼,“这儿,快来这儿躲!”
木篓刚好容纳两人,芄兰钻进去,把头顶的杂草拢好堆起,遮得严严实实。
两人刚歇下,门又被踹开,一个拿刀的叛军怒目环顾。郑喜和芄兰屏息凝气,半点声都不敢露!
那人忽然走了过来,站在木篓前,拿脚踹了踹。
沉甸甸的木篓,他突然大笑,正要拿刀砍下去,芄兰手指轻拨,密麻的银针飞出袖口——只见那叛军惨叫地捂腿,彼时芄兰急忙跳出,端起旁边的花盆朝他头顶怒砸!
人死了,血流满地,郑喜吓得捂眼,狂跳不止,仿佛死的人不是叛军,而是他。
如果不是芄兰,他真得被刀劈死
彼时,圣和宫外再也没有动静,连叛军的脚步也消失。
“好险啊,我们差点死在这了”
芄兰后怕地拍胸,忽而看他,“郑公公,宫里乱成这样,你怎么不和太后逃?”
“我得找宣王殿下呀!”郑喜急得慌,“找不到宣王,我拿什么跟太后复命?”
“你不是也要找宣王?”他低声问,“你找宣王何事?”
芄兰说:“皇后担心宣王安危,特地叫我找人,找到了就带他去西华门,有安排好的车马。”
“那公公找宣王为了何事?”
郑喜:“也一样,太后有东西交给宣王。”
“什么东西,如此紧急?得这时候交?”
郑喜没有说,芄兰也不逼问。她扒着门缝往外视察,“等叛军都走,我陪公公一块去找吧。”
战火从天亮烧到天黑,吞没整片京城。
夜里,别苑外的巷子都是叛军的脚步,禇卫怜和林夫人躲在屋里,焦急地等,就这样撑过一夜。
第二日清早,脚步消了,杨成焕冒险外出打探消息,快到晌午才回来。
“怎么样了?”
林夫人着急地问。
杨成焕摇了摇头:“街巷还有很多巡逻的兵,据说陛下悬梁自尽,不少宫妃和太后都逃了,瑨殿下至今没有下落。
“如今皇城里里外外,都是夏侯尉和我爹的人。”
禇卫怜忙问:“那禇家呢?”
杨成焕打探消息的时候,顺便去禇府看过,他说:“对你们而言或许是个好消息,禇家的人都不在,他们应该逃出城了,夏侯尉还在派兵搜。”
“不仅搜禇家,也在搜捕我们。我爹已经知道是我带走你们,他昨夜暴怒,军规处置了很多人,此刻还在找我。不过你们不用怕,别苑是我私下买的,他不知道。”
“林夫人、禇娘子,你们先待着,我掩护你们。等入夜,我就送你们出城。”
禇卫怜道谢。
昨天杨成焕带走她们,又费心地安排她就知道他下了不少功夫。她不解地问,“杨世子,你爹与我家有不少恩怨,你为何要帮我们?”
杨成焕望着她的脸,唇翕动,几番想说,却梗了脖子难开口。
最后他别过头:“我爹是我爹,我是我,你无须管,我杨炎照做事向来任性妄为,看不过眼便帮了。”
倒是有意思的人。
禇卫怜弯唇,还是要谢,他突然咳了声:“不过,你别太早庆幸,若我哪天对你心怀不满,那我又会对付你。”
历经一天一夜的攻城,兵变结束了,夏侯尉率兵破入禁庭,午后便宣布登基。
抚远侯抓了不少官员家的女眷,逼他们认新帝。有的人舍不下妻儿,又见大局已定,不愿再蜉蝣撼树,只能从命,今后向后看。有的则宁死不折,拔剑杀死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