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少年,与记忆中的男孩重重相叠起来。
他望着怀里面色惨白的席淮,喉咙有些干涩询问了声,“陛下,您为何要替臣挡剑?”
“放……”
“放?”
“放开朕的肩胛骨!”席淮咬牙切齿道,防护甲钛合金摞到他了!
秦明镜:“……”
德公公见状,登时面无血色朝着内侍大喊,“传太医!传太医!”
德公公跪坐在地上,声音颤抖,泪流满面,“陛下,您还好吗?”
“朕、朕感觉不太好。”他感觉防护甲要被剑刺断了,摞得慌。
“太医!太医怎么没有来?!这帮庸医是不想要命了吗?!”德公公焦急道,他表情满是担心,最终竟决定亲自去请太医前来,离开前还轻声安抚了句,“还请陛下先躺在床榻上休憩,老奴马上回来。”
席淮有防护甲在身,并没有遭遇皮肉之苦,不过在德公公离开后,还是假装虚弱躺在秦明镜怀里,眼尾通红,眼角蓄着生理泪水,咬紧牙关拽着秦明镜的袖子,声若蚊蝇,“秦明镜,你要成为朕的剑!”
朕没想到昏君是高危职业!
朕在那一刻真的害怕极了!
朕在这深宫之中的生命安全只能靠你了!
“朕需要你。”席淮现在身体颤抖到不行,连戏都懒得演了,他没有想到小皇帝在被男主凌迟致死前,还会有生命危险,明明原著没有刺杀这一趴的。
他死死拽住秦明镜的衣袖,正如拽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似的,指尖苍白而无力,身体娇弱而易推倒,蜷在秦明镜怀里说:“朕在这宫里,唯有你可信。”
而那样与往日判若两人,意有所指的言论,让秦明镜身体微微一震,露出了一副猜测到了什么隐秘的事情的表情,神情有些怔然,眼睛直勾勾看着他。
那双如黑玉的眼睛里,翻滚出了席淮看不懂的情绪,他怔了怔,片刻间,才终于听到了那道如陈年老酿的红酒一样,沉郁而沙哑的声音,“……好的。”
席淮不知道秦明镜究竟脑补了什么东西,只知道秦明镜在他语言的诱导下,相信了他的身不由己。
他松了口气,神态像是只被吓坏了的小奶猫,蜷缩在秦明镜怀里,任由着秦明镜将他抱回床榻上。
等德公公随着内侍带着太医赶来时,席淮已经在床上休憩了。
太医院首席医官慌忙为席淮检查身体,都检查不出所以然来。
太医自然不知道防护甲,只道皇帝遭到惊吓,需服用安神药。
“陛下乃真龙护体,身强体壮无外伤,实属于我大庆之幸事。”
秦明镜皱了皱眉,“我亲眼见刺客利剑刺到陛下,竟无外伤?”
太医胡扯道:“兴许是有衣物作为阻挡,剑才没有刺中陛下?”
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的席淮,知道隐身防护甲不能深究,他立即戏精附体,十分不耐烦将床上的枕头砸了过去,“吵吵嚷嚷的!没看见朕的身体抱恙吗?还不快滚出去!”
他都快要被防护甲给摞出血印来了,他们要是再不出去,他真的要上天了,故而他开始佯装盛怒疯狂砸着东西,“还敢在朕的寝宫里大吵大闹!是存心想让朕死是不是!”
小皇帝一生气,周遭害都怕遭殃,他们都仓皇失措离开了寝宫。
只留下秦明镜纹丝不动站在那儿,面容上露出了看不懂的表情。
席淮见秦明镜岿然不动,正欲开口,面若冠玉的少年屈膝跪下。
“陛下。”少年抿了抿唇,抬起眼睫,如野兽的眼睛看向了他。
席淮不免犯起怵来,越看少年越是像极了催促上交作业的老师。
少年却只是正气凛然垂首叩拜,正直许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