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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他当初最害怕的就是他成为魔尊之后对青玄山所有人都赶尽杀绝,可现在危机解除了,至少现在曾有然不会那么做。

屋内静谧的好像只有月光在流动,可再仔细一听,能听得出来有人在克制着自己啜泣的声音。

乔忆亭先是扭头疑惑地看着他,听到了那人的啜泣又心软下来,拍了拍那禁锢在自己腰上的手,“左心房左心室,右心房右心室,分得很均匀的啊。”

紧接着他便听到身后的人用则相当委屈的声音说道:“师兄之前还说呢,我不要均匀,我要师兄心里只有我。”

刚想分析一下这话,却听见身后的人继续说道:“师兄你以前总跟我说,我是什么角儿,有什么光环,发生的所有一切都只是成长的必经之路。”

“可是我知道,我们都知道……”

“我又不是没有去过戏园子,那些个主人公,个个都能逢凶化吉,良师益友一步登天,最后抱得美人归,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呢?”

“从我记事起,我不是在要饭就是在杂耍班子里做苦力。六岁以前,不,直到十三岁,我都没有尝过人间的温情。”

“八岁,我逃出杂耍班子,我相信上天有好生之德,拜入山门,可是……”

“可是,不过是从另一个火坑,跳到了更大的火坑而已。”

他诉说着自己的经历,声音开始有些颤抖,直至变得沙哑起来,连带着他的身子也开始抖。

乔忆亭没有动作,静静地听着曾有然的话,他口中的遭遇,其实他都知道,可是经过本人口述的感情色彩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曾有然像是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声音,调整着气息,可还是无济于事,最终他干脆放开禁锢着乔忆亭的手,和他并肩坐着,“还好,苦尽甘来,山上并不是只有冰冷的训斥,还有六师兄你。”

“师兄教我识字,教我练剑,为我解惑……让我感受到这世上还有人在乎我。”

忽然,话锋一转,那委屈的语气带着些许埋怨的意味,“我没有感受过父母亲的一丝爱意,只有师兄给过我温情。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连你也不想要我了。”

“你已经丢下过我一次了,还要再丢下我几次呢?”

乔忆亭一转头,一张挂满泪水的脸便撞进了他的眸中,泪珠在月光的照应下,亮晶晶的。眼前的年轻人,左右不过才二十出头,就经历了如此磨难,甚至在褪去那一身玄色衣袍后,显得尤为单薄。

“谁说不要你了,没有不要你。”乔忆亭心疼起来,抬手抚上他的脸庞,轻轻为他拭去泪水,“我不过是担心他们。”

曾有然抬手握住在他脸上擦拭的手,嘴唇一瘪,“下山的这些年,师兄也曾担心过我吗?”

望着眼含水汽的人,乔忆亭一时说不出话来,担心肯定是担心过的,但好像也没有那么担心,因为知道他会逢凶化吉。

“我知道了。”等不到回应的人,微微叹了口气,自嘲一般,“果然,我没有唐姑娘温柔听话,也没有玉生烟那样的好皮囊,所以师兄心里没有我也是正常的,是我妄想了。”

一边说着一边扭过头去,乔忆亭只能看见那人擦泪的动作,妥协道,“好好好,不管他们不管他们。”

最后,他还是被曾有然的一句“抱着师兄才好眠”给骗到了榻上。

直到乔忆亭躺下,感受到身后然的温度,他才后知后觉出一些别的目的:自己是不是有些太娇纵曾有然了,意见稍有不合便开始掉眼泪,完全收不住。

而如愿以偿抱着自己师兄的曾有然,却在身后露出像饿狼一般的眼神,嘴角轻轻扯出一丝微笑。

他想:果然,眼泪对于师兄来说,真是百试百灵,只是不知道这用同情换来的偏爱会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