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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公冶先生那里过来问话,说是晚上要不要一起用膳?”

“啊,好啊。”阮荣安正呆在院子角落看石榴树,闻言笑道。

石榴现在已经长成,浅一点的黄色,深一点的橘红色,一棵棵挂在枝头,偶有两颗裂开了的,露出里面晶莹剔透如宝石般的石榴籽。

院子虽简陋,但有这么棵石榴树在,再搭配别的草木,倒是别有几番趣味。

“你去问先生,在这儿吃行不行?”阮荣安看了眼,石榴树长得很大了,高过墙头,树冠扩散开,底下恰好能放下膳桌。

其实最早的时候,阮荣安对公冶皓的称呼都是先生。

一开始是客套的礼称,后来熟悉了,被公冶皓教导了不少,倒是越发的真心了。这次出门,两人都要遮掩行迹,像丞相这样的称呼自然是不能再用,就直接叫先生了。

二月过去问,等回来时,便跟在了一袭白衣的公冶皓身后。

“先生来了。”阮荣安惊讶道,说着就笑了起来,团扇指向那石榴树,笑道,“看这棵树,是不是很漂亮?”

公冶皓看去,其实并不觉得有什么。

京都多的是漂亮的院子,漂亮的树,景致一个比一个别致美丽。相比之下,这只能说寻常罢了。

但看着阮荣安的笑靥,他还是点了点头。

“不错。”

秋日里,早晚的温度已经降了下来。

中秋刚过,天上的月华正是明亮的时候,丫鬟们将桌椅搬到了树下,阮荣安请公冶皓坐下。

“走了一天的路,真是累人。先生可还撑得住?”阮荣安表情柔和下来,关切的问。

其实她觉得还好,只是拘束了一天,身子都有些僵。可公冶皓不同,他的体质太弱了。

心知她在关心他的身体,公冶皓一时欢喜,一时又酸涩。

别人说什么他都不在意,可阮荣安不同,每次在她口中听到此类言语,都无比清晰甚至尖锐的提醒他,他的身体有多差。

但他又知道,阮荣安实在不是一个多么温柔体贴的性格,她似乎生来就炽烈张扬,学不来那些柔肠百转的心思。

她的关切是真切而纯粹的。

对比之下,他心中那些复杂晦涩的心思每每想起,都让他悔愧。

他总是不由的把所有晦暗的心思都用来揣测阮荣安,细致入微的去琢磨她每一分喜怒。

这是不对的。

公冶皓知道,却改不了。

“还好。”他笑的一如既往的温和,如霁月清风,不露丝毫破绽。

“我的马车是特意改装过的,十分舒适,而且还带了随行的医师,也早就配好了药。”

“那就好。”阮荣安放下心。

“如果有不舒服就告诉我,咱们放慢行程就是,我不急的。”阮荣安看着他笑起,忽然又想到,“对了,老夫人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她是不急,可万一公冶皓那边着急呢。

“九月中旬,来得及。”公冶皓垂眸抚摸着白瓷茶盏,短暂的犹豫后道,“既然不急,你可要去公冶家看看?”

“渭州虽然和江南同是水乡,但建筑风格截然不同,公冶家的老宅是其中翘楚,我想你肯定会喜欢的。”

他有私心,想带着阮荣安去他长大的地方看看,也想和她再多相处相处。

阮荣安稍稍有些迟疑。

她视公冶皓为师为友,但到底男女有别,若是贸然去对方家中,终归有些不妥。再者,这段时间京中流言纷纷,她担心已经传去了公冶家,说不得已经让人误会了。

那她再去,未免有些尴尬。

不过这份心思只是浅浅浮现,在听到公冶皓的话后,她那点犹豫就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