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日之后,是李家给李月婵接风洗尘的大宴。
去之前,许斐在她的梳妆镜前给她描眉画唇,他这几日研究了好些女子妆容,就是为了能帮庄怜儿梳妆。
庄怜儿平日不爱显摆自己的姿色,这就好比如李月婵不爱显摆自己有钱一样,对她们来说,这两件事都太无趣了。
许斐为她梳妆时,庄怜儿对镜自叹:“我觉得世人大都无聊,尤其是王公贵族之间,只知道评比人的容貌,实际上――我功课考学也比大多人强得多。”
她这番话在心里头憋了许久,容貌娇艳自然是好事,可那是她天生的,后来在书院十几年的考学之勤奋,是她努力的结果,可别人见了她,却总当她是草包。
许斐认真帮她描眉,他缓缓道:“我知道,怜儿去年大考,在书院里是第十六位。”
书院很大很大――下至叁岁幼童,上至青年墨客,都可能在书院中学习,只不过读的书与分的级自然是不同的,许斐说的是十六位,是庄怜儿平级中的十六位。
“若是你再努力,定然能入前十。”
他已经放下螺黛,镜中的女子眼如秋水,面若桃花,朝他也笑了。
李府的宴摆在晚上,庄怜儿与许斐过去的时候,门口众人投来打量的目光,庄怜儿大方地走过人群,与李月婵的目光不期而遇。
李月婵做了一个求救的表情,在她身后的,是她的嫡亲大哥李慕年。
李慕年比李月婵年长五岁,这对兄妹俩长相神似,都清冷如天外谪仙一般,李慕年也的确如外表一般古板木讷,对这个妹妹管教甚严,可李月婵就不一样了,她空有一张仙气十足的脸,实则却天天下凡间,从小到大没少挨骂。
庄怜儿与许斐入席,她起身去找李月婵,李月婵仿佛见了救命恩人般,拉着庄怜儿往后远走:“怜儿,我兄长疯了,他逼我回书院读书!我现在是什么身份?我是仙姑好不好。”
庄怜儿却觉得这主意不错:“仙姑也可以读书,不读书怎么传道?”
“你不懂我,我现在爱妾众多,”李月婵两手一摊,“有两个已经在找我来的路上了。”
“……”虽说本朝民风相当开放,但身边第一次有这样的事,庄怜儿没按捺住好奇的心情,问她,“这两个人彼此认识吗?”
“当然不认识,认识的话我需要发愁么?”
原来是被人抓现行了。
庄怜儿沉吟,忍不住幸灾乐祸:“那怎么办,你要被骂负心人了。”
“这都是小事,我就怕传到我阿兄耳朵里,到时候我――”李月婵正要说完,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冰冷含怒的声音:“月婵!”
庄怜儿抬眼一看,李慕年带着几个贵族公子往院子里走,他面色如霜,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明白。
李月婵连忙眨眼:“我骗怜儿的,胡说八道呢。”
“哈哈哈,”一个华服公子笑道,“行了行了,江湖中人,谁不知道你静婵仙姑的美名啊?”
庄怜儿见事态不妙,与其他几个公子一同告退,只余兄妹二人在后院。
回到席上,宴席的主人不在,自然还未开吃,但李府阔绰,上的瓜果小食都十分讲究,连荔枝都是飞马送来的琼州妃子笑。
许斐见她回来之后一直神思恍惚,不由问道:“可是发生什么事?”
庄怜儿望着他温润柔和的眉眼,伸手拿了个荔枝放在桌上:“假如,假如这是你。”
虽然不明白她的意思,但许斐还是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小桌,点了点头。
怜儿又拿了颗樱桃:“假如……我说假如这是我养在其他地方的男人,但你们一直不认识彼此。”
她将荔枝和樱桃推近了些:“有一天,你们来找我,发现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