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川还想说点什么。

初棠的声音又惊又怒地从江时序身后传来。

“顾泽川,你在这里干什么?”

她狠狠地瞪着顾泽川,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听见初棠的声音,顾泽川抬眼看过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初棠脸上那抹不同寻常的潮红,和眼里尚未完全褪去的情潮。

再往下,是雪白的脖子上那抹刺眼的吻痕。

这一刻,顾泽川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剜心之痛。

如果说刚刚听着江时序的一面之词,他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可以自欺欺人那只是江时序为了刺激他故意编的谎言。

可是现在,亲眼看到初棠身上的痕迹和她眼中的媚态,顾泽川快疯了。

他隐约嗅到空气里弥漫着一丝事后的淫靡之气。

他们真的做过了。

这个认知让顾泽川濒临崩溃。

心脏处好像被人硬生生地剜下来一块肉,鲜血淋漓,疼得几近窒息。

“初棠。”顾泽川声音嘶哑,带着明显的哭腔,“求你,求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你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跟别的男人做爱。

这几个字对他来说太过于残忍,他只要一想到就心脏痛得要命,他说不出口。

这一刻顾泽川才终于知道自己对初棠有多深的执念,有多强的占有欲。

往前的二十几年,顾泽川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崩溃绝望。

一滴泪自眼中滑落,顾泽川难过得快要碎掉了。

冬日里的穿堂风裹着寒意,凛冽砭骨。

顾泽川站在冷风中,满眼悲痛地望着初棠,仿佛下一秒就要随风而去了。

初棠下巴紧绷,她冷着脸,眼中怒火清晰可见,“顾泽川,我们算是和平分手,我给你留足了脸面,你要是再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骚扰我,别怪我不留情面!”

顾泽川眼中泪光闪烁,刚刚被江时序打的地方挂了彩,红了一片。

“不。”顾泽川嗓音嘶哑,“初棠,我真的错了,求你,求你回来好不好……求你初棠……”

男人卑微到了尘埃里。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面子,此刻低声下气地求着初棠,哭得像个孩子。

初棠见他这副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说:“顾泽川,你这样有什么意思呢?我真的累了,放过我吧。”

顾泽川双眼通红,声音哽咽:“对不起初棠,我做不到。”

初棠微微皱眉,没有再说话,只是目光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准备关门。

顾泽川慌了,忽然伸手去挡。

他的手卡在门缝。

初棠没反应过来,关门的时候稍微有点用力,顾泽川的手被门夹到,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初棠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淡漠,“顾泽川,你走吧。”

说完,初棠再次想要关门。

江时序伸手将顾泽川推远,防止他再一次用手卡门。

门关了。

走廊上又安静下来。

门外。

顾泽川痛苦地闭了闭眼。

泪水无声滑落。

这个夜晚,对他来说是一场可怕的噩梦。

自此,这个夜晚成了他的心魔梦魇,让他永远不得安生。

顾泽川一个人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

久到屋子里的灯灭了。

久到这个喧嚣的夜晚静得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顾泽川拖着麻木的身体,如同行尸走肉般一步一步走进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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