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作为生辰礼是简陋了些。”谢扶清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头,“但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礼物了…要不下次再给你补个更好的?”
“没有。”季知珧摇摇头,“谢扶清,我很喜欢。”
两人坐在河边吃完梅花酥和甜糕,末了季知珧问:“为什么……要画这些花?”
“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什么合适的图案,时间太赶啦。”谢扶清歪了下头,“便想着画上时令代表花,也算是把四季送给你了。”
季知珧怔住。
“不过我记住你的生辰啦,明年一定送你一个更好的。”谢扶清看着季知珧背在身后常年不离身的黑色长剑,剑柄空荡荡的,“就———送个剑穗如何?用最贵的雪蚕丝编,珠子就用玄琉石打磨,保准又好看,又有牌面,还能温养剑骨,总之你一定喜欢。”
季知珧默默看着谢扶清。
虽然他没收过几次但……
“哪有提前剧透明年生辰礼的?”
“不好意思啊想到就说了。”谢扶清也意识到这个,有些尴尬的轻咳两声,“诶呀不要在意这些……就这么说定了!明年生日,我请你喝最贵的酒,赏最漂亮的灯,到时候我们不醉不归。”
他已经有最漂亮的灯了。
季知珧盯着手中的四面纸灯,想。
到最后却点点头,“好,一言为定,不醉不归。”
只是啊———
少年人终归是失了约。
隔年花灯节,季知珧在他和谢扶清约定的地方等了一天一夜,也没能等到那个答应给他庆生的人。
天亮破晓之时,问天阁谢扶清身死留仙台的丧闻,遍传天下。
谢小仙君折了一身仙骨,换取天下百年清宁太平。
季知珧,再也没有等到那个失约的白衣少年。
……】
导演一喊过,跪坐在地上的谢询并没有马上起身,而是闭目几秒,再睁眼时,满目悲茫已然归于平静疏淡,情绪抽离之快,活像是把“季知珧”的内芯秒切成他自己的似的。
他的面颊还湿润着,下巴尖甚至悬着一颗没掉完的泪珠。
不管搭戏多少次,看了多少次,傅有融都要感慨谢询不愧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
不管演戏时有多沉浸,情绪有多浓烈,导演一喊过,谢询便能在半分钟之内从角色里抽离出来,回归到他自己的状态里来。
入戏出戏的速度,还有对情绪的掌控能力真的很恐怖啊。
谢询擦掉脸上的水渍,接过助理递过的热水抿了几口,看着走过来的小燕导,“我想加场戏。”
敢这么直言和导演提加戏的人,在场估计也就谢询一人了。
燕白商点点头,面色平静,“你说。”
并不是很意外。
早有所闻,谢询演戏从不“循规蹈矩”,他没有一部戏是完全遵从剧本人设来拍摄的,会在拍戏途中给角色赋予新的认知和理解,如果灵感来了,还会和编剧导演提出修改剧情,或是增减戏份。
有些导演可能觉得自己的权威被冒犯了,但燕白商不会,相反,他很乐意演员在拍戏途中自己的想法,最好能给他带来灵感碰撞。那种一板一眼按照剧本来演的规矩演员,燕白商反而不太喜欢用。
“原著里并没有提到季知珧是如何拿到谢扶清的剑穗,这部分我觉得不必留白,可以”
听谢询讲完,燕白商沉思稍刻,让人把傅有融叫过来。
听完燕白商简单转述了下谢询的想法后,傅有融满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他轻啧了声:“谢老师这是老毛病又犯呀。”
最后那个语气词咬得轻飘,像是有根柔软的羽毛扫过谢老师的心尖,惹来一阵酥酥的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