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十分熟练地将书放在自己面前,温润的眼睛看了江辙一眼,又很快低下去,自行温习起来。

江辙:"......"

生死簿:噗。

它这两天看着尊主成日在书房记着什么,想来就是为了教习这小崽子。

如今看见这一幕,它竟然丧心病狂地笑出了声。

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竟然因为学生太过乖巧,没有成功。

太子学至一半,甚至还抬起头看了一眼江辙,"老师,需不需要学生交代厨房跟您做些糕点出来。"

江辙摇摇头,眼神复杂。

"若是有不会的......问我即可。"

太子手中执笔,闻言顿了顿,抬起头看了江辙一眼,轻笑,"不必。这些,都可以看会。"

姬亭说这话看似懂事至极,体贴得当,实际上,他说的都是实话。

他早就不需要什么老师教他读书写字,治国之道。

之前那个老不死的太傅成日里刁难他,动辄打骂,被姬亭想方设法地陷害被贬,永不入朝为官,走之前落魄至极,完全没有了在姬亭面前的光鲜模样。

所以,当盛氿来做他的老师时,他潜意识里是拒绝的。

他觉得盛氿不过是个以色侍人做上太傅的伪君子。

甚至有可能是皇帝派来窥视他的。

但,那几戒尺落下来后,彻底改变了姬亭对盛氿的看法。

戒尺的念头刚一闪过,江辙便开口问他,"之前的伤好了没有?"

这伤,之前他一直没问,现在想起来,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姬亭抬起头,正对上对方那双勾人的眼睛,险些将他吸进去,他略微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

一想到那伤,他便觉得伤处隐隐作痛。

就是这一瞬间的迟疑,让江辙认为他默认了。

"上药了没有?"江辙接着问道。

这次,姬亭是真的沉默了。

江辙皱起眉头,起身逼近,"怎么,你是想让这伤自然好吗?"

姬亭:"......"

他脸上的表情不太好了。

"站起来。"江辙冷声道。

姬亭站起来了。

"趴床上去。"

江辙俨然一副长辈的模样。

姬亭:"......."他脸上强装的镇定破裂开。

趴床上......做什么?

给他上药?

他不接受。

然而江辙丝毫没察觉到他心底的抗拒似的,慢腾腾在殿里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上次放药的地方,打开匣子,将药拿了出来。

嗯,果然半点没少。

看来是根本没用。

江辙将药攥紧手心慢悠悠朝姬亭走去,还没等靠近,就被慌忙上前的姬亭夺走了。

姬亭眼睛里划过一丝慌乱,脸渐渐红了,吞吐道,"我自己来。"

江辙饶有兴味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姬亭抿着唇不说话,攥紧了手里的药,上面似乎还有江辙手心的余温,自行去了屏风后。

屏风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依稀有模糊的影子,姬亭应该是解开了腰带。

确认他在上药后,江辙便垂下眼睛,坐在一旁,手指敲着大腿,一下一下的,静静等待。

可他不知道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