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稍眼还没尽兴似的,不情不愿让开,“才划了十几刀,就成这样了,当真是细皮嫩肉。”

刀疤男把他挥开,江辙脸上全是血,他竟一时没找到下手的地方。

最后,把他的下巴擦了擦,捏上去,卸了他的下颌骨,一包药粉倒进江辙嘴里,在他喉咙口化开,被尽数咽了下去。

吊稍眼冷笑:“看看,这会儿总没力气反抗了吧?”

刀疤男神色复杂。

本该感知不到痛觉的身体又痛起来。

江辙闷哼一声,想把自己蜷缩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太疼了。

五脏六腑都被搅在一起,像是被搅碎了成泥,痛意从心脏蔓延到骨髓,好似有千万只虫子,一点一点钻进骨髓,啃噬着,灌满了乌黑粘稠的血。江辙动了动手指,脸上一片冰凉,应该是他的血。

江辙的意识渐渐模糊。

操,他快死了吗?

那几个王八蛋叫什么来着?

姬亭.......姬亭、姬亭、姬亭.......

还有谁?

江辙努力睁开眼睛,想看看另外两个小王八蛋的脸,耳畔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江辙没力气了,眼皮越来越沉重,根本睁不开。

“谁他妈准你们两个动他的!”

姬亭抑制不住情绪,爆了粗口。他的暴怒盛起,把整扇门踹的稀巴烂,碎片飞了满地!

刀疤男和吊稍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神充斥着恐惧,跪下去。

二百八十五章 抬起头来

“丑八怪,饭做好了吗?快点,饿死了都!”

说这话的是一家农户里十几岁的闺女,明明是穷人家的孩子,脸上却带着几分娇贵。

被她叫中的人低低应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一张脸被柴火熏得发黑。

青禾一接触到他那张脸,顿时嫌恶地皱起眉头,大声道:“丑八怪,你看我做什么!还不快去做饭!”

“快好了。”那人低声道,声音粗哑,像是撕裂了的风箱,仅仅三个字,耳朵像是被灌进了粗砺的细砂,难以忍受。

青禾受不了了,尖叫:“你别看我!转过头去!”

青禾娘从里屋走出来,摇了摇头:“青禾,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发什么疯?教别人看到了,还怎么嫁出去?”

青禾哼一声,抓着妇人的胳膊左右摇晃,撒娇:“真是的,你说爹爹做什么要把他救回来,你看他那张脸,看见了就要做噩梦的。”

坐在炉子前的人瑟缩了一下,默不作声,继续生火。

青禾娘看了一眼那边,叹了口气。

长得丑是真的丑。

第一天把他从河边救回来时,整张脸和脖子上全是血,嘴唇也是乌青的,像是来讨命的水鬼,能将人活活吓死。

好在他那张脸洗干净之后总算不那么吓人了,就是一脸纵横交错的疤痕,着实让人看不下去。

但也实在是可怜。一家子就这么把他收留在家里,做点力气活。

饭好了。

青年起身,端着饭碗,慢慢走到餐桌前,放下碗。

青禾注意到他有一双比自己还细腻的手。

那双手,与他的脸极为不符。

青年总是这么低眉顺眼的,不反抗,也不反驳。

妇人低叹了一声。

到了晚上,她那在外干了一天苦力的相公终于回来,卸下肩上的扁担,坐在床沿,捶了捶肩半天都没缓过来。

妇人关上门,凑到相公面前,“相公,今天有多少?”

青志从腰间摸出几个子儿,递给妇人。

妇人将铜钱放在手心,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