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闷在被子里,有些发闷,江辙却停下了动作,松开手,放下戒尺。
“既然已经知道,那便在这儿反思吧。”
江辙的声音响起,“太子殿下,作为老师,这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
戒尺落在地面上,发出一声脆响。
门开了,光线落进来,人离开了。
大殿里只余下这一声脆响的回声,只剩他。
姬亭在床上趴了许久,久到时间都要静止了,他才脸色难看的从床上爬起来。
爬起来,又不知牵扯到某处,姬亭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这一次,躲在暗中的黑衣人不敢出声,也不敢走出来。
主上周身的气势,表情实在是太可怕了。
还有.......主上怪异的走路姿势。
黑衣人屏住呼吸,心想难得见主上在一个人面前栽了跟头吃了瘪,随后就听见一连串稀里哗啦的巨响。
姬亭将屋子里的东西砸了个遍。
“瑾岳。”黑衣人心里突突一跳,他听见主上叫了他的名字,心脏紧绷起来,瑾岳怕得双腿打颤,可仍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走出来。
姬亭盯视着他,目光嗜血恐怖,仿若要杀人。
瑾岳只觉得这目光催人尿下。
他快要吓尿了!
瑾岳努力掐住掌心,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快要哭了,刚才还努力憋笑,现在只能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西湖的水,心里的泪。
瑾岳心里苦,只恨今天有事出任务的不是他,让他亲眼看见了这一幕......
瑾岳余光中注意到主上的站姿有些奇怪,嘴唇蠕动了半天,最终还是问出了声,“主上,需不需要属下给您上药......”
“滚!”姬亭脸色黑如锅底,一抬手将殿里的最后一样东西给砸了个稀碎。
瑾岳赶紧滚了。
他怕再不滚,主上就要手起刀落,杀了他。
......
余下几日,太子皆坐立不安,他不屑于给自己那处上药,江辙来给他教习时,看见他那副难受的模样也从来不管。
转眼间就到了春宴,宫中官员皆携家眷依次按品阶坐到殿里。
太子绷着脸坐在主位下首处。
余光里,门口处渐渐出现一抹火红。
那抹红色耀眼灼人,像是一团火焰,惹人注意。
那人脸上噙着淡淡的笑容,眼尾上扬,眸中流光溢彩,光华流转,唇中一点殷红,媚而不俗。
太耀眼,他想不注意都难。
姬亭垂下眼,攥紧了手里的金樽。
江辙落座在他下首处不远,大约隔了两三个人处。
约摸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人都到齐了,女眷与官员分开,以一帘相隔。
只有一人有些与众不同,那是一位身着异域风情的姑娘,浓眉大眼,眼睛深邃好看,琼鼻朱唇,国色天香。身后跟着几位同样穿着奇怪的异乡人。
他们一行人一来,江辙便注意到了。
“那几位是?”
“是来自藩国的,那位就是藩国公主,此次前来与我朝和亲。”旁边的几位大臣小声交谈起来。
“进来藩国力量壮大,不可小觑,想来把公主远嫁,一是为了示好,二是为了巩固一国地位。”
和亲吗?
江辙手指敲着桌面,若有所思。
果不其然,宴席进行到一半,璟帝突然放下了酒杯,低头去问坐于下首的太子,“太子年岁几何?”
皇上这是问太子的年岁,是想考虑太子了?
殿里一时间喝酒的,交谈的,都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