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侄女抢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宠爱,遂更加和棠袖不对付。
荣昌公主心道,是个眼皮子浅的。
不提陈樾,宫里宫外多少人想笼络棠袖,不惜倾家荡产也想跟棠袖交好,偏福王跟福王妃视棠袖如洪水猛兽,明明按亲缘来说,他们夫妻二人才是最容易近水楼台先得月的。
这么想想,福王心机手段好似也并不如何。
忽听喧闹声从外传入,寿宁公主和新驸马到了。
公主府顿时变得分外忙碌,都人太监们在女官的指挥下穿梭不断,忙而不乱,井然有序。
这一幕在命妇们看来稀松平常,宫里派给公主府的哪个办事不利索,唯棠褋注视着那几名女官,竟不自觉慢慢呆住,好像女官们的行径举止给了她极大的震撼。
她眸光微微闪烁,隐有异彩。
幸好她的位置不显眼,旁边韵夫人也正和冯镜嫆说话,完全没注意到女儿眼神。
还是从瑞安长公主那边回来的棠袖见棠褋一双眼直愣愣的,明显在发呆,棠袖拿扇子往她眼前一晃,她才蓦地回神:“姐姐。”
“看什么呢,”棠袖问,“这么认真。”
这话一说,棠褋下意识又看了看那几名女官。
棠袖顺着望过去,大致明白了,棠褋平常见到的女官多为她手下的流彩和她母亲身边的青黛,没出阁的小姑娘鲜少会见这么多女官齐聚一堂,这回碰着,可不就心神被吸引住。
不过到底是被女官的什么给吸引,这就不好说了。
重新看棠褋,果见她低着头,纤细手指扯着衣裳下摆的流苏绕啊绕的,少女心事纤细敏感,十足斐然。
这时,合卺礼结束,寿宁公主和驸马于新房内各有馔案,外面的命妇们也开始享用皇帝赐下的宴赏。
今天乃皇家大喜之日,又此间没有男人,相熟的命妇们不由都放开来,琼浆玉液被都人们流水般接连奉上。一番推杯换盏后,酒量不太好的被扶下去休息,也有留在原地没动,以扇撑额,眯着眼醺醺然地看其余人继续吃酒。
“姐姐,是不是醉了?”
发觉棠袖两颊飞红,眼神迷离,滴酒未沾的棠褋小声问:“要不要去歇歇?”
棠袖没说话。
数息过后,方见她搁在案上的手懒洋洋一摆。
这是喝的有点多,但还没到醉的意思。
“真的不用吗?”
棠褋犹疑地看长姐半睁半闭的眼睛,思索了下,一边让宫女去端碗醒酒汤,一边往棠袖身畔挪,紧张地守着,生怕谁想趁醉酒把她家长姐带走图谋不轨。
孰料还没守到醒酒汤,就听扑棱棱的一声。
这声音有点耳熟。
棠褋还没反应过来,便觉眼前陡的一花,有什么庞然大物已然闯入,白羽棕斑的翅翼利落地一振一收,轻轻巧巧便落在灯架上。
定睛看去,神气盎然,英姿勃发,赫然正是海东青。
这海东青同样有点眼熟。
棠褋惊呆了。
下一瞬,她猛地反应过来,转头望向殿外,试图找寻海东青主人的身影。
周围命妇们也被突然出现的海东青惊住。
原本还只是惊,概因大多数人并不认得海东青,只道是别处的鸟迷路飞到公主府来了,直至不知谁喊了句这是海东青,吃肉的,惊变成吓,众人齐齐变色。
命妇们养尊处优,便是有养鸟的,也没养过海东青这等猛禽,更谈何这般近距离地直面那双锐利极了的漆黑瞳眸。有胆子小的怕海东青攻击自己,当即忍不住惊呼,身子也下意识一抖,险些就要瘫倒。
在旁伺候的宫人们同样害怕食肉猛禽,但还是迅速上前,试图将海东青驱赶出去。更有人扬声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