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朝夕相处，互相扶持，甚至比对方的亲人还要亲近。

应瑾按照惯例回家探望时，紧拉着陆煦风的手，心里还有点舍不得。

“太子哥哥，这次什么时候接小瑾啊？”

陆煦风想了想，自己最近需要出宫两日，便道：“三日后。”

应瑾掰着指头算了算，眉头皱起来，似乎对这个时间不是很满意，勉强道：“好吧好吧。”说完爬上马车，去数自己带的玩具了。

陆煦风也跟着上了马车，将应瑾安全送到宰相府后，他们重新改换目的地。

应瑾每天数着饭量过日子，一天吃三顿，三天就是九顿，等他吃完九顿饭，太子哥哥就来了。

于是应瑾吃得很认真，每天都拐弯抹角的找侍女姐姐给他加餐，想偷偷多吃一顿。

侍女姐姐笑他，“原来小瑾真的很喜欢太子殿下呢。”

应瑾脸一红，边吃边否认，“没有没有。”

等到第四天，应瑾早早起床收拾好，又问给他穿衣的侍女姐姐，“第九顿了对不对？！”

“嗯，”侍女笑起来，“小公子先洗漱，一会儿就能和太子殿下一起吃饭了。”

应瑾洗漱好，晃着两条小短腿坐在饭桌前等，四五岁的孩子并没有时间概念，他从天亮等到天黑，才歪了歪头，说：“天怎么黑了？”

侍女姐姐走进来。

应瑾连忙问：“太子哥哥来了吗？”

侍女动作一顿，低着头说：“还没呢，殿下要从很远的地方过来，马车脚程慢呢，小公子在家里再等两日？”

应瑾愣了愣，“可是……”

应瑾第一次意识到违约的概念，他垂着眼，不太开心的说：“那好吧。”

过了两日，陆煦风依旧没来。

应瑾抓着侍女姐姐问，内心深处的不安还尚未察觉到，就已经浮现在了脸上。

侍女为难地蹲下去，说：“我带公子去找老爷，老爷或许知道。”

两人在相府转了大半圈，才打听到应宰相正在门口接旨。

应瑾连忙跑过去，一看见应望的身影就嚷嚷道：“爹爹爹爹，太子哥哥人呢？”

全然没有察觉到应望此刻灰白的脸色。

应望没有回答他，甚至没有像往常一样，先蹲下来和他对视。

“爹爹，”应瑾心里又急又怕，但四岁的经历并不足以让他理智的解决问题，他一把扯掉了应望手里的圣旨。

但意料之外的，应望突然吼了他一声：“应瑾！”

应瑾当即被吓得呆在了原地，以往他不管从爹爹手里拿什么，摔坏什么，爹爹永远都是温柔地摸他的头，说没关系。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凶的爹爹。

应望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情，良久他才像组织好语言一般，说：“太子殿下不见了。”

应瑾压根没反应过来，但眼睛却像听懂了，洇出一层薄薄的泪光。

应瑾胆怯的说：“什、什么叫不见？”

“找不到了，不知道人在哪。”应望听见自己麻木的声音，像不知道在对着谁说：“你哥哥在战场出事了，他死了。”

应瑾猝然睁大了眼睛。

应望转身离去。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此刻绝对是应望在极尽鞭策长子要靠自己立足，而造成应羿丝毫没有把恐怖的战况发往家中，援兵在无人推动下去迟，间接造成长子战死沙场之事下，第二后悔的事。

他本可以耐心的告诉应瑾，什么叫挚友的离去，什么叫亲人的死亡。但他用了最冷漠，最残酷的方式让应瑾明白了这些。

应瑾当夜就发起了高烧，姗姗来迟的悲痛一下撕破宰相府寂静的深夜，如同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