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此言差矣,我虽年方十一,已断文识字,读医书,可分辨百余种药材,如何做不得药童。”
方茂拍拍小侄子的肩,“阿元对医书颇感兴趣,刚巧我那前药童已预备出师看诊,就让阿元来我身边了。”
唐邈也插进来,夸赞起方嘉元的好学之心。
一路交谈中,到了城外庄子。
沈曦云甫一下车,得了具体位置就往西厢赶去。
她抿唇,想起上辈子那位临产的孕妇生产并不顺利。
因为没有她预先的嘱咐,庄子上接待他们并不顺利,先是在进门时耽误许多功夫,后是生产所需物品不齐全,防护不当,导致妇人生产后高烧不退。
等她在沈府得知消息时,妇人已被诊治是产褥热,热毒入内,五脏受损,气绝身亡了。
还有那婴孩,生下没多久亦没了气息。
正是因为庄子上惹出人命,上辈子她才亲自去庄子了解情况,与彭城县来的一行人有了第一次会面。
今世她想起这一遭,不好去彭城县从源头制止,只好早早让庄子备下药物器具,让他们顺顺利利入内生产。
但愿,她试图扭转命运的举动能够生效。
但愿,妇人能没事。
她站在西厢门外,平稳呼吸,叩响房门。
“窈窈在前头走这么急,怎的进了门倒不吱声了?”方茂收回搭腕诊脉的手,从内室走出,示意侄儿拿出笔墨,瞥见立在角落的沈曦云。
“因为听唐管事说有产妇,我心里格外挂念,就想快些看看。进房门发现平安,自然没话要说。”
沈曦云神态放松,美目流盼,桃腮带笑。
她欢喜生产的妇人母子平安,因此不论此刻方茂怎么调侃她,她都不气恼。
此时西厢房人不多。
彭城县那一行人去了庄子堂屋用膳,留一位陈姓妇人在屋内照看,沈曦云进屋时,亦是她开的门。
方茂写好两张方子,递给陈姓妇人,“这张是给产妇的,这张是给婴孩的。”
“产妇的药是内服,帮助她恢复,”他特意叮嘱,挑出下面那张方子,“给孩子的药,是外用的,五枝汤,用桃枝、槐枝、柳枝、棘枝、梅枝熬制而成,擦拭全身,我怕孩子在腹中憋出些别的毛病,预防一二。”
妇人连忙道谢,弯腰作揖,“我呀,是她大姑姐,就在这儿替弟弟、弟媳谢过大夫了。”
“治病救人是应该的,而且我也没做什么。”方茂忙扶住她,指着进门多时,一直没被妇人正眼看过的沈曦云道:“要谢不如谢谢这小姑娘,她才是这庄子的主人家哩,要不是及时在庄子里生产,憋久了怕要酿成大祸。”
妇人诧异望来,带着几分不可置信讪笑,“这么个小姑娘都能当家了,真是稀罕。”
感慨完,不知是忘了还是怎得,借口弟媳需要照料,绕进了内室。
方茂挥挥手,示意侄儿提上药箱,叫上沈曦云出了房门。
“我从前不知道,方叔还懂妇科。”
院内柳树抽出新芽,沈曦云与方茂站在树下交谈。
方茂摇摇头,“我也就是略懂一二,在你娘面前就是班门弄斧。”
他抬头望天,叹口气,“妇科看诊,我都是和你娘学的,曹柔那时候教训我,说医术学无止尽,成天固守研究几种病症、几种治疗手段哪里算好大夫。非拉着济善堂的大夫们学各种医道。”
“我也是那时候,被你娘练出来了。”
方茂偏头,目光深远看着沈曦云,“不过,我从前也不知道,你脾性这么好了。”
“窈窈,你真长大了,一时间我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沈曦云大方坦荡回望,“方叔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