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去。
但荀远微并不给他这个机会:“这就是你说的没事?”
戚照砚抬眸看向坐在他榻边上的荀远微,轻轻晃了晃她身上的披帛:“殿下,臣伤的是左手,不会影响写字,也不会影响日后替殿下做事的。”
荀远微看着他这样,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你好好听太医的话,要是再背着我逞强,不将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我便真得不要你了。”
戚照砚的眸中当即蒙上了一层落寞来,这次他并没有遮掩去,只是用带着稍稍有些雾气的看向荀远微:“那倘若臣真得死了……”
他这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荀远微伸手捂住了唇。
他一时心满意足,以气音轻笑了声:“好,就当是为了殿下,臣也会努力地活下去的。”
荀远微的掌心惹上了他的气息,叫她一时有些发痒,便将手收了回去。
戚照砚却追寻着她的目光,说:“那时所有人都想让臣死,只有殿下想让臣活,所以,臣愿意为了殿下,尝一切理所应当之痛,做一切心甘情愿之事。”
荀远微轻轻摇头,替他掖好被子:“但我想让你和我并肩看这天下太平,同度这风月人间。”
戚照砚眼底笑意更浓:“臣,遵旨。”
因为庶务繁忙,荀远微并不能在蓝田县停留太久,次日一早,便骑马回京了,却将太医留在了官驿中,又让苏仲看好戚照砚,不让他擅自回京。
故而戚照砚身体将养地差不多后回京,已经是三日后了。
他和苏仲带回来的人证,在荀远微走的时候便跟着荀远微回了长安,窦嵩和褚兆兴奉命在城门处接人,一路上人都处于射声卫的看护下,根本没有给旁人以接近的机会。
关进大理寺后,窦嵩又特意腾出了几间牢房,将人单独关押,一天十二个时辰由射声卫严加看守,食物也要再三检验才能放进去。
一连审了十几日,那个叫刘卓的终于是受不住大理寺的刑罚,将他知道的一切都交代了。
但仅仅凭借他交代出的这些,并不能给崔氏任何一人定罪,因为据他所说,他只是根据主人的意思负责掳掠人口,并让他们开挖早已封禁的铁矿并且锻造兵器给靺鞨的伏弗郁部,但他口中的主人,他却从未见过正脸,每次都是隔着屏风回话,他也不知晓是谁。
一切的线索似乎都断在了这里。
另一边谢定澜奉命在定州、蓟州、妫州查铁矿、盐矿,也都是查出了一些尚且没来得及销毁的兵器,倒是盐矿上隐约有些眉目,根据她的来信,已经派了亲信,将人证在送回长安的途中了。
这其间又是调查那几个州的赋税、户籍册,一边是审这些从地方上带回来的人证。折折腾腾下来,几乎花了大中元年的一整个夏天。
戚照砚身子养的差不多后,也一直奔走于几个案子之间,在人前,他和荀远微虽然还保持着君臣的关系,但其实他知晓,朝野间已经有他是长公主殿下的宠臣的小道消息。
但似乎是两人之间的默契,他们对此都是相视一笑,却没有一个人做出澄清。
哪怕是宇文宣仗着从前和他关系不错,来悄悄打听的时候,他也只是不置可否地说上一句:“清者自清。”
面对再多的揶揄,也神态从容。
但他越是有意维持这种朦胧的关系,便越叫人想入非非。
他未曾娶妻,荀远微没有驸马,两人关系又这般密切,怎会不叫人多想?
打破这场平和的,是章绶时日无多、行将就木的消息。
戚照砚在御史台听见一直跟着章绶的长随来通报此事的时候,当即抛下了手中的笔,和同僚打了个招呼,便直接骑马去了章绶宅子上。
他见到章绶的时候,章绶面容枯槁,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