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酒杯便一饮而尽。
宇文宣却不依不饶:“不行,你这不算!我,我这还没同你碰杯呢!重来!”
戚照砚心思不在酒上, 但也只能耐着性子从宇文宣手中接过第二杯,和他碰了杯,一口饮尽,将杯子还给他时,也不免嘱咐两句:“少喝两杯,你毕竟是新郎官,别耽误了正事。”
宇文宣却弯下腰来,拍了拍他的肩:“六郎你放心,我装的,晚一些的时候,我会让人请你过来,我有事情问你。”
在对上他眸子的时候,戚照砚发现他的眸色是清明的,果然是装的。
他还没来得及推辞,宇文宣已经带着仆役去别的桌子上敬酒了。
他只好又看了遍门口的方向,在心中默念:但愿她那边只是小事。
荀远微担心隔墙有耳,一直等从襄国公府出来上了自己的车辇后,才转头问春和:“怎么回事?大理寺出了何事?”
她今日和春和与沈知渺都打过招呼,没有重要的事情不必来报她,毕竟和宇文复修复关系,是非常紧要的事情,但在听到“大理寺”几个字的时候,她还是贸然离了席。
春和颔首:“是大理寺卿窦公差人来报,说是韩胜肯招了。”
荀远微闻言有些许不悦:“招便招了,让窦嵩写奏章上来便是,何必这般大费周章?”
“韩胜闹着要和沈待诏对峙,口口声声说自己和沈待诏是正经夫妻,窦公因为有杨侍郎的前车之鉴在,也不敢随意用刑,事情传到宫里,奴婢也是方才才知晓。”
荀远微听着她这样说,按了按眉心,此事确实有些棘手。
韩胜一口咬定自己和沈知渺是正经夫妻,那便要去邛州调户籍册,蜀道艰险,一来一回得许久折腾,这件事若是寻常事情便罢了,一旦牵涉广了,等旨意传到了,怕是早被改了,届时又不知会有多少肮脏之事就这么被草草揭过。
于沈知渺而言,一旦从邛州调上来的户籍册上说明她是韩胜明媒正娶来的,她身上首先是欺君之罪,而后和韩胜的夫妻关系便是板上钉钉,若想“和离”,按照《大燕律》需双方都同意,韩胜不同意,便无法“和离”,只怕他会趁机要挟沈知渺。
但荀远微一想起之前自己和沈知渺提起韩胜的时候,她一脸惊恐,不免有些犹豫。
思索良久,她才转头看向春和:“这事,知渺自己知晓么?”
春和点头,“是沈待诏遣人来通报殿下的,说自己愿意前去和韩胜对峙,只要殿下肯相信她。”
荀远微有些惊讶,沈知渺对于此事,似乎要比自己冷静的多。
不过想来并不奇怪,她在没有被拐之前,也是龟兹贵族出身,并不是毫无见识的寻常女娘。
“直接去大理寺,入宫后让人去廷英殿把知渺传过来。”
荀远微的车辇一路到了朱雀门前,却当面遇着了沈知渺和李衡二人。
春和替荀远微打开车帘。
“你们怎么会在此处?”
沈知渺看了眼李衡,又朝荀远微行礼问安:“臣是特意来等殿下的,途中碰见了李将军。”
她这两句话中间没有什么关联,荀远微便将目光投向李衡,只见李衡一直看着沈知渺。
荀远微心中也明白了几分。
“知渺,你先上来吧,一起去大理寺。”她说着朝沈知渺招了招手。
车夫将矮凳从车上拿下,伺候沈知渺上了马车。
春和才要放下帘子,李衡便出声:“殿下,那末将……”
荀远微看着他挠后颈的动作,会心一笑:“你若是没事,便一起吧。”
李衡立刻抬头,“无事,当然无事!多谢殿下!”
荀远微还是有些担忧,她看向沈知渺,斟酌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