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老老实实的咽下这些张扬的恶意,跟着李弃走。
随后的几日同样如此他不问,李弃也不解释,只是在健善实在不知如何举止时温言提醒,随后又要被其他人奚落一番。
经常的,会有皇子在靠近李弃时“不小心”脚滑腿软,或推或撞的挤兑他。
这种事情在骑射课上最为明显。
说是骑射,实则只有“射”毕竟大梁国力昌盛,武艺一事而今也不过是做个样子。
皇子们拉弓放箭,大都射得七扭八歪,健善到底是北胡的子弟,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姿势不对,只是那教骑射的师父却仿佛没看见一般,只一个劲的夸他们射术精湛,只几个稍年长些的能让箭头击中标把,而李弃……
李弃根本拉不开弓。
也难怪,天天吃不饱饭,又怎么可能蓄足力气?他一身简装,拉弓的手臂都在颤抖,那弓弦却仿佛焊死在那,纹丝不动。几番尝试下来,他苍白的脸滴下汗珠,却仍旧徒劳无功。
在无论如何,连弓也拉不开的“三皇子”,也自然而然的,成为周围皇子们讥讽的对象。
为首的,仍是那位肥硕的皇子:“怎么,三皇兄空长了个高个子,却连一把小小的木弓也拉不动么?”
“五皇兄,你还愿称他一句皇兄么?”旁边的皇子笑道,“这等不详之人,放到民间,都是要称一句‘灾星’的。”
“哈哈哈哈,还是皇弟你博学多才!是了,即便以灾星称呼,你又能如何?”他顿了顿,不怀好意的看向李弃,随后又将视线移到了他身后低头的健善身上。
“你,叫什么来着,那个小蛮子。”五皇子道,“抬头,看着我听说你们北胡的小孩五岁便要骑马射雕,你想必骑射也不差……”
“不如,你来替你这没用的主子,射上几支箭?”
“我……”健善刚要推脱,边听五皇子的伴读大喝一声:“大胆奴才,又是哪个贱人教的你规矩?竟敢自称‘我’?”
他心知三皇子请不起教习嬷嬷,便夹枪带棒的讥讽了他一番。那箱李弃被他们左一个灾星又一个贱人的骂着,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拳,但不过须臾,他又松开了。
“健善,去吧。”李弃仍然挂着笑,只是笑意不及眼底,他道,“这蛮子天性散漫,是我教导无方,还请皇弟恕罪。”
于是,健善握住了弓。他把箭搭在弦上的那一刻,便知道要用什么姿势、多大的力道,才能将它正中靶心。射箭于北胡人而讲,是从小便熟练的东西,即便卑贱如奴隶,也照样能有拿起弓的本事,更何况健善这一王族后裔?
就在这里松手,它便能射穿那十数步外的箭靶。
但健善没有放箭,他慢慢的拉弓,装作一副手抖的样子,选择借此机会先看一眼李弃。
李弃平静的望着他,旁边的五皇子一行人则虎视眈眈的将他两人围住,都在无声的催促着。
但……
不知为何,他却隐约感觉到,李弃看似淡然的黑眸里,带着几分隐约的不安。
你想要我怎么做?
他当然问不出口,李弃也不可能直接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