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欲泣的表情,不由自主苦笑一声,“那还不如让我去死,反正我贱命一条,死活都无牵挂。”
当真的少女落下眼泪:“我才不要看你们任何一个人死掉!”
小鱼儿又往这边看一眼,道:“两位大哥,倘若明日赏完茶花,回来途中再经过对面那个山谷,可以顺路进去看一眼么?万一有可能的话,还能帮我收一下尸。”
他苦笑一声,又道:“我无父无母,唯一的朋友竟还要送我去死,他两个师父不将我挫骨扬灰就不错了。死前与你们这两位好人遇见,不知怎的,我心里竟很是亲近你们,故而冒昧提出这种要求……要是为难的话,两位哥哥只当我没有说过。”
他这样的人,何欢还是第一次见。既因为他的算计觉得有些好笑,又的确因为他们的困境心生怜悯。
何欢说:“我知道了。”
铁心兰已经在火堆旁泣不成声。庙外的雨越下越大,却掩盖不住她啜泣的声音。
他们五个人,在庙中分割出三块地方,铺着最多稻草的自然给了铁心兰,她挨着火堆也最近。另外四人两两一组,各自躺下。谁也不知他们究竟能不能睡着。
花满楼感觉到何欢两次翻身,点点他的手背。
何欢不解,只见花满楼唇角带笑,示意他翻掌向上。
“睡不着吗?”他用手指在何欢掌心一笔一划询问。
这种无声之中透出些亲密的交谈,带来的痒意让何欢微微蜷动手指。
花满楼感觉到之后,反而轻轻挠一下他掌心。
何欢握住他作乱的手指,将他的手心翻过来,非要写长长的一串话给他。
“……”
他写的又快又多,花满楼再好的辨认能力也不明白他究竟都写了什么。听见外面雨声停下好一会儿,他摇摇头,又写:“出去走走,散散心?”
何欢想想,手指在他手掌中扣两下,表示赞同。
……
云岭之南,天气多变就好似孩子的脸。前脚阴云密布,如今又是月朗星稀。月光照出一条零星分布着杂草的小径,沿着这条路走去,可以听到若有似无的溪流声。
花满楼问:“你刚刚想说什么?”
何欢也不记得自己写了什么。左不过是一些……你再呵我痒我就要咬你之类的孩子气的胡话,他写的又快又乱,本就不是打算让花满楼感觉出来的。
与其说是说给他听,不如说是写给自己发泄。
他道:“就是问问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他们并不像是在说假话,且我们随性而至才到此处,应该不至于是陷阱。”
“而且,花无缺的面容,总叫我想起当年的……江枫。”
“原来是玉面郎君,”花满楼并不觉得稀奇,“江枫与燕南天大侠之名,在当时即便是稚儿也有所耳闻。算算年纪,他的确有可能是江枫大侠的后裔。”
“当年江大侠去世一事仍有蹊跷,或许能从此处探得一二也未可知。”
“那名叫小鱼儿的少年……”何欢现在想来依然觉得惊异,“我明明知道他说的话有一多半都是在刻意让我们怜惜他,却仍然对他更加上心了,真是十分有天赋的少年。”
花满楼此时垂眸,思索片刻后道:“他与花无缺的声音,格外相似,我需要靠他们的说话习惯才能分辨出是谁在讲话。”
“竟有此事,当真凑巧。他们两人一见如故,或许也有这种相似的原……”
……
何欢在脑中回忆起小鱼儿的长相。
从额角开始到嘴边的一道疤使得他半张脸的皮肉都有些扭曲,按理来说这样的样貌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人联想到俊美。但倘若遮住他有疤的半张脸,不去考虑那过分夸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