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着柔光的月影纱,此纱薄若蝉翼,触手生凉,再炽热的风刮过之后也会升起如月光一般的温润凉意,在中原便千金难求,更何况是在边关地区,如今却宛如咸菜一般半吊在马身侧。

再向后望,是占据了大半空地的高大骆驼,驼峰饱满皮毛整洁,每一匹骆驼身上都带着行囊,由本地穿着的蒙面随侍一一牵引缰绳。这些人或是太阳穴凸起的内功高手、或手掌宽厚而粗粝练得好一身硬功,内外功夫兼修者亦有之,如今却全成了牵骆驼的随侍。

何欢也已经换了一身装扮,正与另一人在低声推辞什么。那人背对着楚留香二人,看不起面容,只能看出身形高大,体格威武,一双大掌牢牢摁在何欢肩上。何欢脸上露出无奈神情,摇摇头之后,那人就生气般的锤了一下何欢的肩膀。

随即,他们径直望过来。

知道自己的存在暴露以后,楚留香才与胡铁花自阴影处现身。

……

何欢正在拒绝熊猫儿强硬塞来的五十精英护卫队,拒绝无果,就听见熊猫儿严肃的声音:“有人埋伏在东边墙角。”

他话音落下,就欲将那偷听之人就地抓捕过来,被何欢制止,“等下,或许是熟人。”

“熟人直接出来见面就好,做什么跟贼似的偷听墙角?”

何欢刚想辩驳这两人是如今江湖有名的大侠,却因为想起楚留香的“盗帅”身份,不由一哏。

然而,他们怎么也算何欢请来的朋友,也不能还没出行,就先让自己人打一通,因而口快道:“我听闻猫叔曾经,也蹲过七七姐的墙角,却也不耽误你现在是响当当的大人物啊。”

熊猫儿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青,最后咬牙道:“孩子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

然而他抬手握拳,最终也只是不带内力的轻砸何欢的肩膀,力道落在树身上,好比被雀鸟啄了一口。

“听你的,喊他们出来见面吧。”

“香帅,还有胡兄,怎么蹲在那里那么久?”何欢笑问。

听清他话中的揶揄,胡铁花也放松些,笑道:“本来要出来找你的,谁知道你这阵仗如此豪华。原本就够俊俏了,如今真要把我这种穿着破烂的人比成癞蛤蟆,我恨不得退避三尺,哪还有心情出来找你。”

楚留香笑弯眼睛,仍要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道:“在下楚留香,一时被此处华光所摄,难以动弹,所以晚来一步,万望见谅。”

熊猫儿哈哈大笑,习惯性拍拍楚留香和胡铁花的肩膀:“好小子,楚留香……我在兰州也听过你的名字。”

他的力道可真大。甚至不曾运功,一双肉掌就已经拍的人隐隐作痛。虽说他看似气消,但这两掌之中也不乏怒气。可见,虽然何欢性情温和,他这叔叔却不是好相与的。

他口中所说,更是楚留香意想不到。

“这可、真叫小子惶恐。”

“如果你以为你的声名已经大到可以不远万里传入兰州,那你就错了。”一个稍显冷淡又格外熟悉的声音响起。

楚、胡二人惊异望去,正是刚刚才见过的、据说已经无法走路的姬冰雁。他驱车而来,不见人影声先至,直至近前撩开帘子下马车,站在两人身边。这人如今却看不出一丝一毫残废的样子,一身华裳,利落而谦逊,向熊猫儿方向礼貌点头。

熊猫儿冲他摆摆手。

此时,几人心中均有疑窦,然而此刻并不是询问的时机,只得暂且忍耐。

到最后,姬冰雁的马车与熊猫儿的驼队合并,几十人浩浩汤汤上路。

熊猫儿:“我怎么还忘记给你备一驾马车……”

何欢连连摆手:“实在是不必。”

楚留香:“您不必挂心,进沙漠之前,何欢可以坐在我们的马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