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就是……嗯……那个……”对方脸上泛起羞怯之色,“不…不举之症…”
这一回答让何欢也愣了片刻,他闭眼深呼吸后,点点头,只留给林诗音一个脚步踉跄着离去的背影。
待到无人之处,他神情仍是有些恍惚,打开信看罢,才了然。
原来如此,这信中的确没有写到他的身体具体如何怪异,用词模棱两可,所以才叫林诗音误会了。
“以为这样便能两全吗……”何欢沉默许久,苦笑一声,“真是从头至尾都不曾变过的可憎啊,大哥。”
那些好的、坏的,值得怀念的、令人痛苦的记忆,在看见这封信时便从尘封的脑海里接连涌现,仿佛一脉相承一般,毫不费力的串联在一起。
他攥紧手,片刻后又松开,手中的信纸便连同那些裹挟着感情的回忆一起,无火自燃,在空中消失的一干二净,灰烬随风飘散,无影无踪。
人生如逆旅,日升月落间行人来去,皆是过客。这次,也不过是途中有一过客用惨淡结局教会他:既然缘浅,只会落得交浅;既然交浅,断不可言深。
……
李斯影的担心,其实并无道理。
说到底,手握力量,经天纬地的英雄和毁天灭地的魔头,有时候只有一线之隔。不被他人理解,经受背叛之后,遇见的第一个人往往是推动石头滚落的最后一根稻草。
何欢不过是恰巧被一根结环的稻草,拉了一把。
在被李斯影初次疏远后,他想要弄清楚,什么是正常的人、什么是情欲。
他缓步走向一条灯火通明的街巷。
有人拽了他一把,“你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他不想答,反问:“你呆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那人咬牙,简洁明了却又全盘托出:“家世苦楚,遭人陷害,一遭分清人情冷暖。”
何欢回道:“我好像也分不清人情冷暖……好像上一秒对你好的人,下一秒也能一把推开你。”
对方闻言,却冷哼一声,“一听你就不适合来这里,你这样的小公子,要是被骗子骗了感情,就该早早回家去找父母哭。”
何欢道:“我没有父母。”
……
那人,正是初来的林欺霜,如今的霜霜姑娘。
她被卖来花楼,拼死逃出来,自知已到走投无路之地,正要找个好地方等死,却遇上了看起来颇有稚气的何欢。
林欺霜以为戳到他痛处,软和语气问:“那你这是?”
她与何欢对话间,以为对方被父母卖去做了有钱人家的书童。如今人家当上官,就把他赶出来了。对他又是哀其不幸,又是怒其不争。
她道:“我听出来了,你是不是自由身?”
何欢点点头。
“那你去上学、去用功,或者去习武,找他报复回去,哪个不必你如今颓丧来得好!”
并无颓废,武功高强,只是想来学习一下人体构造的何欢,迷茫的注视着她:“……”
她看这人神情,正想说什么,就听见前面叫喊着:“这边!刚刚看见一个衣着很像的女的跑过去了!”
她想裹紧衣裳逃离这里,却被何欢拽住了手,“你要避开这些人?”
“不然呢?快松手!”林欺霜低声呵他。
何欢不放:“松开手,你就要跑。羊入虎口,你跑不过他们的。”
“那也比在这里坐以待毙好。”林欺霜强忍眼中的泪珠。
何欢抓着她的手臂,感觉到她在颤抖,就靠她更近一些,道:“别怕,有我在,他们看不见你。”
啊…好像又做了多余的事。他后知后觉这么想着,低头去看林欺霜。连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