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北元也起了。
只是,人生地不熟的,家中还有江榆这个已到婚配年龄的哥儿,于是他只能坐在屋子里发呆。
如今江纪来了,见着熟人,他大病初愈的脸上终于有了光彩。
梁二香、江榆见着江纪也很高兴,梁二香要摆饭,江纪应下。
几人上了饭桌,边吃边聊。
一顿饭很快过去,天色微亮,江纪记挂着叶厘,就准备回家。
鲍北元忙跟了上去。
两人走在冷清的村中小路上,鲍北元喜色不减,他一手搂住江纪的肩,笑着道:“纪哥好样的!这下子我也是有秀才兄弟的人了!”
“既然你认我这个兄弟,那我可要对你指手画脚了。”
江纪挑眉。
鲍北元闻言,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当时病的稀里糊涂,就拜托叶厘帮他相看。
如今脑子清醒了,可他并不打算反悔。
瞧瞧他身旁的纪哥,爹娘去的比他早,还留下俩弟弟,可只花了六年就考中秀才,可以告慰江叔江婶的在天之灵。
他呢。
他爹去时他都十六了。
手里也有钱。
可他自罚了半年,差点儿把小命都给丢了。
人比人真是不如人。
他是考不回来秀才了。
但成家是他爹的遗愿,这比考取功名简单多了。
他也想告慰他爹的在天之灵,好叫他爹闭了眼。
于是他吸了口气,又笑着道:“你画吧,好好画,我就盼着你和厘哥给我画一门好亲,好让我也能蜜里调油一番。”
“成,我和叶厘这就开始留意,你想找个什么样的?”
江纪看他没有反悔,忙趁热打铁。
鲍北元立马道:“不嫌我的,我没长辈可依靠,也没田没宅。”
“不能懒,得帮着我做饮子。可以有小性子,但要真心待我。”
“你还真琢磨过这事?”江纪惊讶。
“当然了,我是认真的。”
江纪这下子是真放心了:“好,定给你寻到。”
“那到时候你和厘哥坐主桌。”鲍北元笑嘻嘻的道。
提起叶厘,江纪目光柔了许多。
他看向自家的方向,不由加快了脚步。
叶厘也该起了吧。
叶厘的确起了。
他睡了回笼觉,疲倦消了不少,江纪带着鲍北元回来时,他正坐在灶膛前烧火。
江麦、江芽两个小蜜蜂则是又在过滤豆渣。
于是江纪、鲍北元洗了手上前帮忙。
四人合力,很快就将一桶豆渣过滤好了。
江纪去石磨旁换桶。
鲍北元站在灶房前,他打量了江柳一眼,心中暗暗赞叹。
他时常磨糯米粉。
他知道这活儿有多辛苦。
江柳一个弱女子,竟真干了半年,真是了不得。
很快,叶厘将早饭做好。
江纪就将磨杆接了过来,让江柳去吃饭。
江柳这次没客气,洗了手去灶房。
鲍北元也吃过了,他没事可做,就站在棚子下看江纪推磨。
叶厘有话要对他说,端着碗从灶房出来:“之前,我托生哥给你传话,想让你赁个铺子,你觉得如何?”
鲍北元一听,不由挠头:“若开铺子,生意可能不如现在好。”
固定的那些客人已习惯了他送货上门。
若他开了店,人家可能不愿跑这个腿。
“可你一个人太辛苦了,要不,你找个帮手?只负责帮你送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