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令生怕激昂的措辞吓到赵姬,放柔语气:“在外面,所谓的好出身不过就是比庶民多几分机会瞻仰圣威,在云泽台,就派不上用场了。贵女只需知道,贵贱与否,全凭殿下喜好。”
赵枝枝立刻应下:“知道了,我知道了。”
家令自觉方才的话令这个娇怯的赵姬更加慌张,但这些话他不说也会有别人来说,与其让别人讨这个人情,倒不如让他来提点赵姬。
他们殷人与这帝台的人不同,帝台的人习惯了以旧贵宗族为主的风气,但是他们殷人无论贱民还是贵族,从上到下,皆只认一个殷王室。他们的王和太子得了帝台,帝台的人自然得一改过去的行事,只奉天子为尊。将来,那些并不服气的各诸侯国国君也将如此。
“屋里这些人都是伺候贵女的奴隶,贵女若是不喜欢谁,直接打死即可。”家令恭敬垂眼,“至于外面那些不是奴隶的宫人,若有冒犯贵女的,贵女也可以随意打骂,只要别打死就行。”
赵枝枝想说她从不打骂谁,又怎会打死他们,奴隶也是人,良民贵族也可能会有沦为奴隶的那天。她嘴唇阖动,最终还是没有将话说出来,只是细声道:“多谢家令大人提点。”
家令走后,赵枝枝立刻被一室的人围绕。
这其中有五六岁的小童,有七八岁的寺人,也有十一二岁的奴随。面相端正,体态适中,加上年纪小,易于调-教,是人市颇为抢手的那批上等货。
他们早已被教会该如何伺候贵人,此刻正跃跃欲试想要在赵姬面前讨好。
“奴为贵女结袜。”
“奴为贵女梳头。”
“奴为贵女捧衣。”
“奴为……”
阿元将人赶开:“你们吵死了!都一边去,有我伺候贵女就行。”说完,他没什么自信,回头渴望地看一眼赵枝枝,不自觉学那些人说话:“贵女会让奴伺候的,对吗?”
赵枝枝抬手,阿元立刻弯腰将脑袋凑过去。
赵枝枝抚抚他脑袋,点破他这几日的心事:“就算有再多的人伺候我,我也不会不要阿元,只要阿元愿意,我会一直留阿元在身边。”
阿元一颗心总算落地,笑着哭出声:“奴哪都不去,奴要永远伺候在贵女身边伺候。”
金子也凑上来问:“那我呢,我呢?”
阿元:“要称奴!你想在外人面前让贵女丢脸吗!”
金子立刻敛声,没有像平时那样拿话怼阿元,低下脑袋问:“贵女,奴呢?还会要奴吗?”
赵枝枝:“当然会要了。”
金子胖乎乎的身体往前扑,凑在赵枝枝脚边亲了亲:“奴最喜欢贵女了。”
屋里的新人见金子竟然能够亲赵姬的脚,他们纷纷扑过去,想要像金子那样得到赵姬的恩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