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面道:“多谢。”
这人可真是个怪人。
但也算是个好人。
戚闻渊不明白珈宁在笑些什么,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安安静静站在屏风边上。
恰好有一线灼眼的日光扫了进来,落在他肩上。
珈宁笑够了,问道:“……那个,现在什么时辰了?”
她想着这人唤她夫人,本也想唤一句夫君的,但话在嘴边,却又打了个转。
有点腻。
珈宁揪着褐色锦被的一角,想着今日可要吃清淡些才是。
戚闻渊道:“辰时五刻。”
“这样早呀……”珈宁用吴语低声道。
戚闻渊自然是听不明白吴语的,只觉少女微哑的声音比昨日更加婉转,挠得他心口一痒。
他默念了几句《清静经》。
他修身养性了这样多年,为何这两日竟生了妄念?
真是辜负了夫子多年的教导。
珈宁问:“我们什么时候去拜见长辈?”
戚闻渊道:“巳时二刻。”
又道:“我还要温书,便先去书房了,巳时一刻再来寻夫人。母亲那边备了早膳,夫人要是饿了,也可以先去小厨房端些点心。”
“哦。”
等到织雨与摇风捧着珈宁今日要穿的衣裳进了屋,珈宁方才反应过来:“这人竟说他要温书!”
“他都什么年纪了,今日是什么日子,他竟然还要温书!”
织雨道:“我去打听过了,姑爷比小姐大六岁,如今二十有二,少时被封为世子,四年前高中探花后便入朝为官了。三月前刚升了官,正是春风得意呢。”
“姑爷的书应该读得极好。”
珈宁拍了拍床榻:“我哪里是要说这个。”
大婚的第二日,他们肌肤相亲的数个时辰之后,他竟然还想着温书!
果真是个呆子,还是个年纪颇大的呆子!
怎样算都是她吃亏。
摇风道:“小姐还要再眯一会儿还是现在就起身?”
珈宁将锦被一掀,道:“他都起来温书了,我怎么能还在床上躺着。”
她翻身下床,却是没站稳,身子一晃。
摇风忙伸手扶住珈宁:“小姐当心些。”
“该让去温书那个当心些才是。”珈宁道。
她的腰腿当真是酸软得厉害,他到现在也未曾哄哄她。
婚仪和她想的不一样。
成婚第二日也和她想的不一样。
话本上写的那些如胶似漆,果然还是话本上写的。
等明年回江南的时候,她定要去书肆问问那店老板,何必要编出那样多旖旎的风月故事,让她无端端白日做梦?
珈宁余光瞥见矮几上的白瓷瓶,心中怪异的情绪忽然平复了些。
算了。
有些人就是不解风情的。
但好歹他生得好看,又确实会关心她。
且往后看吧。
“小姐可是伤着了?”织雨见珈宁呆在原地,以为是她方才那一晃扭到脚。
珈宁摆摆手,这一晃,倒是把她晃清醒了:“无事。”
她抬头一望,昨夜里还光秃秃的桃花枝上竟然冒出了绒绒的花苞,躲在红绸之后若隐若现。
“织雨,你来瞧瞧,外头院子里的花是不是开了?”
织雨虚着眼顺着珈宁手指的方向望去:“还真是,也就这么一夜间,竟然就多了这么多花苞。”
摇风笑道:“枯木逢春原来是这个意思。”
和煦的东风一吹,压抑了一整个冬日的生命力骤然爆开。
进京之后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