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蟾光仿若流水一般弥漫入室,在她白莹莹的娇靥之上流淌着,映耀出一分一寸攀爬上脸的浅粉,被灼热气息撩拨过的耳根亦缓慢泛了红,早已散落的三千青丝垂委下来,蜿蜒在窈窕的腰际,更显一段风情,整个人柔弱无骨地趴伏在他胸怀里,呈现出娇艳欲滴的无双姝色,仿佛枝头等待采撷的春葩。
这样的场景着实活血,没有哪个男子能够轻易招架得住。
云兆玉声息陡乱,支起的手臂虚虚压在云湄后背,修长的手指顺着纤细的脊骨攀上来,一举掌住了她的后项,迫使她抬头,一错不错地凝视着她的红霞弥布的脸孔,哑声宣告道:“——一。”
这样的倒数极具压迫感,云湄慌乱中反而定了定心神,悄悄压住了自己身上的腰带,用尚能活动的几根手指,将衣物绑了个死结。可惜,这自然都是枉费工夫,在绝对的蛮力摧折之下,一个人的身上纵是穿有坚不可破的厚实城墙,也压根济不了半点事。
伴随着裂帛声响,云湄很快被扔去了帐幔里,她陡然醒神,就势滚了两圈,期间眼明手快地拉过了被子,用残余的力气,飞速把自己裹成了一颗严丝合缝的粽子。
——这是她的底线所在,倘若抗拒无用,那便束手听之任之,可不就给乔子惟戴上绿头巾了吗?
虽然她也算不得什么好人,和跟前这个人沉沦在一起,各自难分对错黑白。
但既然已经很对不起表兄了,便不能再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怎奈摸了摸袖笼,预先藏着的刀,不知在哪个瞬间,被这登徒子给挑走了。他笑音轻轻,带着沙哑的质感,气息潮热地贴上了她的耳廓,操着又低又磁的声线,轻言细语地诱哄着:“乔夫人这样的尤物,作配外人,着实可惜。”说着,点水蜻蜓一般,拿唇瓣印了印她渐次烧红的耳垂,这样非人的手段,委实与来自精魅的迷惑,也没什么两样了,“听从我吧……我会让你开怀的,乔夫人。”
云湄裹着被子,艰难地将脸偏去了一边,躲避他的诱惑。她极力捍卫着自己的所有,虽则声线开始战抖,但仍然十分坚持地、大言不惭地扯谎道:“这、这上头的滋味,我已经充分体会过了,实在不至于劳动云大人的大驾,这么降贵纡尊地来替我解忧。”
云兆玉听见她这番诡辩,险些笑出声来。
因为对她的一切太过了如指掌,晓得她与乔子惟究竟是怎么个情况,是以,这时候听见她如是扯谎,一点也不感到愤怒。
纵使他们真有什么,也半分比不得他的千锤百炼。
云湄这个人啊……
她的形,她的骨,四肢百骸,筋络脉理。
他早已尽数洞悉。
因想,于她而言,极乐的滋味,这世上唯有他才能给予。
云兆玉如此想着,不由很是畅快地勾起一个笑,淋漓的指尖轻叩她的齿关,“我说了,我什么也没做。可乔夫人,你为什么在抖呢?你是不是……身口不一啊。”
云湄愈发抓紧了身上的锦被,强行忍住狠狠啮他一口的冲动,又翻开两个身位,尽量隔他远远地,生怕这蛮不讲理的恶徒当真做出什么大逆不道、悖逆纲常的事情来,结结巴巴地提醒道:“你、你别这样,我还没和离,我是人妇,人妇啊人妇!”
云兆玉支起手肘撑在她不远处,一双点漆的眸子仿佛攫住了猎物,幽邃地盯紧了她,话里含着费解之意,“这又怎么了?乔夫人,我告诉你,天涯海角,抑或是你哪日干脆嫁进了禁庭里头,只要我想把你绑来我身边,那也都是勾勾手指的事情。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好拒绝的?迟早水到渠成,那择日便不如撞日。”
云湄按捺着惊惶仔细听完,期间迎着他寸寸追踪的眼神,心里止不住地又开始发毛,脊背渗出涔涔冷汗,仿佛纵使她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