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蕙质兰心,事必躬亲,我老婆子多嘴多舌,但也是出于关切之心,还请太太原谅!这样,我把这两个丫鬟留在太太跟前侍奉,替我老婆子赔罪。太太尽管差遣,这也是大夫人的意思,瞧您只带了三个陪房过来,院儿里的那些个杂人又是干粗活儿的,精细活计不上手,这才拨了两个伶俐的过来,帮衬着些。”
云湄故技重施,做出为难的模样:“可这是大人的居处,我不敢擅自做主……”
尤嬷嬷脸上一抽。
云湄见她如此,似是慑于她搬出“大夫人”的威风而认真地忖了忖,旋即很是善解人意地道:“这样吧,就让她们两个跟我去厨上帮工,给花生羹打下手,我给大人奉上的时候,提一嘴有她们的功劳,大人心软,或恐会留下的。”
精挑细选买来的瘦马,原是往榻上送,最后却急转弯地给送去了灶上,大夫人不扒了她老尤的皮,那便不姓柳了。
尤嬷嬷一口气窝在胸腔里不上不下,憋胀得难受,不得不开始正眼打量这位七太太,看着云娇雨怯、弱不胜衣的模样,实则每句话都往人肺管子上捅,哪里又是表面上瞧来的那么和软!
尤嬷嬷心头恨出血,但也只得偃旗息鼓,回去报完大夫人再做打算,讪讪带着两个丫鬟退下了。
明湘和姜姑姑全程插不上嘴儿,云湄一个人发挥便尽够了。承榴等人走了以后,爆发出一阵笑声,明湘则想了想道:“你这样可不像三姑娘。”
云湄“哦?”了一声,很是无辜地说:“我方才怎么了呀?也没耍心机啊,我只是通情达理,又惦记丈夫罢了。这尤婆子若觉着我工于心计,那是她自己个儿心里腌臜,又关我什么事。”
明湘沉吟少顷,没话说了。也是,若是抛去话语里暗藏的针锋,听起来还真的只是一位温柔弱质、体谅人意的新妇而已,与宋浸情的善性儿还真没差。
烦缠人的家伙走光,云湄自个儿乐陶陶地剥起花生吃,姜姑姑看了看天色,提醒道:“时辰差不多了,太太去把醒酒汤煮完,随咱们去湢室沐浴吧。”
云湄手上一顿,双颊热意顿显,想起姜姑姑昨夜所授,毕竟是头一遭,她心中难免酝酿出几分来源于未知的紧张感,半晌才点了点头。
第34章 小登科,合双鬟(一) “我可以吻你么……
自湢室出来, 已然是人定时分。明湘几个用絁巾替云湄绞干了湿发,姜姑姑和承榴便退到廊外去值夜。云湄挨到窗棂旁侧耳谛听,许家占地甚广, 前庭的热闹便恍似闷在另一个世界, 浑浑蒙蒙地落在耳畔, 依约难辨。
云湄开始犯困,倘或干坐着等, 铁定要睡过去。于是在屋内左右转转,一会子摸摸龙凤烛, 一会子瞧瞧挂画,绕着几间房内内外外地探看, 偶然发现新房的稍间并非传统中的堆放杂物所用, 一抬头, 匾上题着「明画堂」三个笔触端正的隶书,一帘井天色的幔子轻盈地垂下来,隔出一块儿墨香气浓郁的小天地,风雅已极。
此地比之正经的书房要小上许多,四下里以梁上垂委下来的画卷和文帖做隔, 白墙边的大青瓷缸中置放着随意写就的卷帙与书法, 一一卷成筒状。
临窗的多宝阁上堆放着硍朱、青黛等作画原料, 鼻端书卷气萦绕,人置身其中, 心境安宁,显出一种云窗月户的美感来。
瞧起来是一个临时休憩的地方。
云湄没有了解许问涯个人爱好的兴趣,转身欲走,余光却微闪,桌案上平摊的一卷画轴映入眼帘, 止住了她的脚步。
云湄下意识走近,垂目望去,就见纹理纯净的名品宣纸上,一副闺中扑蝶图笔墨横姿,繁花锦绣之中,一袭香妃色襦裙的女子侧影灵俏翩然,正手持绸绣花卉团扇,追逐一只翩跹飞翔的燕尾蝴蝶,动作去势描画得活灵活现,整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