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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代桃僵 冰溏心 62777 字 1个月前

其实何冬涟的厨艺确实不赖,只惜她是个丫鬟舌头,只好大鱼大肉、大甜大腻,这样才有摆脱困苦的实感,当下吃得没滋没味,遗憾地草草结束宵夜时间。

关于未尽的话语,晚间歇下的时候,两个姑娘挨在一块儿说私密话,天南海北地胡拉乱扯,因着到了年纪,最后自然又拐到郎子身上来,这么着,何冬涟又同她提起这一茬:“我阿姐的婚事,祖父是管不了她了,相看的郎子,她怼一个黄一个,就说上回那位明摆着要点入翰林的新科进士,被我阿姐拉去瓦舍拼酒,酒量不济晕在那儿,任侍酒娘子们摸来摸去,第二天醒来就失了童子身,还被人紧跟着掺了一本私德有亏而断了圣恩,实在把我祖父气得够呛。不论怎么教训她、惩罚她也是左耳进右耳出,最后只能来我这儿说教一番,叫我千万别学她。但说实话,有时候,我当真挺羡慕她的。”

云湄脑中勾勒出一个桀骜不羁的小娘子形象来,笑说:“你姐姐这人也是奇,还挺有趣儿的。”活在极其守旧的何大儒的教养下,竟还敢于做出这类事儿来,可不奇女子吗。

说罢又偏脸看向何冬涟,她正无意识地伸手勾缠着寝衣上的丝绦,目光空洞地盯着帐顶,零碎月光在她眼中投下浅浅的影,星星点点,默默浮动,显得寂寥落寞。

云湄单刀直入:“你是不是有喜欢的郎子了,才羡慕你阿姐可以自己选择?”

何冬涟听了,微微扭过身子,并不接腔,但瞧那姿态,显见得是有这回事。

云湄脑子里过着即将嫁去今阳的事儿,那是一个新天地,从未涉足过的深宅大院,而她怀揣着动辄杀头的秘密,说丝毫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见何冬涟忸怩,再好奇也懒得去探究了,自己掰着手指头指数起日子来,奈何舟车劳顿浑身乏力,竟是数数间便睡着了。

***

关于何冬涟倾心的那位神秘郎子究竟是谁,第二日就有了结果。

晨间用罢早食,云湄靠在花苑的美人榻上茶歇,这何冬涟起得怕是比棚圈里养着的公鸡还要早,天不亮便拉着她去给长辈们请安,人家院子里起身的动静还没有呢,她就巴巴等在外头了,早上云湄窝在妆镜前的绣墩上闭目醒神,甚至还被早已收拾好的何冬涟温言“教训”了一顿,弄得云湄现下看明湘都有些眉清目秀了。

正这么胡乱想着,就见明湘趁着何冬涟吩咐下人摆茶食的空当,悄没声地走过来探手摸她的袖笼。云湄睁开眼睛,无奈地压声道:“没藏糖呢!”

明湘这才将信将疑地退开了。

花苑中原本细语轻声,尽是姑娘们的交谈,但花苑地处内外院的交界之处,临着一条双面廊,云湄正起身吃茶点,前头双面廊上开的花窗便涌过去一大片暗影,云湄抬头看,就见那处正拉拉杂杂地走过一大群士子,一个个穿着学子服、抱着卷帙文房,伴随着爽朗的阔谈之声渐行渐远。

为首的那位公子哥面容尤为白皙,日光将一头青丝照得绸缎般顺滑闪亮,身段儿也是一等一的好,那一根青玉带束出的细腰,竟还显出几分窈窕风韵来。

云湄一瞧,就知晓这背影,除了表兄乔子惟,还有哪位男子能轻易拥有。

果不其然,许是身旁人说了什么,那公子侧过头来莞尔以对,一张脸简直漂亮得过盛,但又牢牢把持在了一个不至于妖异的分寸,比起许问涯那种迫人的英俊,这类瞧起来就很好拿捏蹂躏的长相,才更符合云湄的胃口。

何冬涟原本在招呼云湄吃细点,嘴里说着什么“这是刘记茶肆的糕点,吃着不腻,甜味亦把控得当,这才特意嘱咐人给姐姐买来”,结果话说一半,眼神儿飘出去了,后半句说得不过脑子,含含混混语不成调,显见是看到了什么令她挂心的人物,这才将思绪飞了出去。

云湄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又看回来,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