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避嫌了,毕竟都是死物,能传出什么有损声名清白的风言风语。云湄偷觑了明湘一眼,见她没有异议,这才展颜道:“真是麻烦问涯哥哥了。”
小姑娘虽则只露一双剪水瞳眸在外,但如此感激起来也足够灵动。她浅浅一拜,腰间环佩叮当,许问涯下意识循声垂眸,就见那只豹儿玉球被她妥帖地系在丝绦上。那绳结系得稳当,很是郑重其事的模样。
“应当的。”许问涯看着,黑眸亦不直觉地沁出些许笑意,竟有些不自在起来。
两下里一敲定,便是下去承办了,许问涯在县衙中穿堂过室,找到全昶,刚想询问拜帖有没有收到回复,全昶便比手把他往茶间里引,侍立的婢女们打起帘子,一位衣着煊赫、贵气横生的男子坐在案几后,正亲手为来客点茶。
男子瞧着而立之年,眉眼舒和而又威严流转,这般泰而不骄的大家风范,瞧着便是一股子天家气,原来正是当今圣上的第三子,弈王。
弈王见他入内,很是亲和地笑道:“兆玉,你来了?”
许问涯见了如此天潢也并不行礼,微微颔首便算致意,可见二人私交深笃,早已舍弃繁文缛节。他撩袍安坐,啜了口茶,才道:“殿下怎么先行来了?”
弈王亦是开门见山:“你在随帖来信上说,有九皇子的消息?”
两人都不是那类绕来绕去的性子,许问涯手沾茶水,在案几上刻画,寥寥几笔便把那金牌的特殊模样跃然展现,问道:“陛下特赏九殿下的金牌,是这模样吗?”
弈王垂目辨认,一见那只有帝王可用、却被特赏旁人的富贵龙纹,便严肃道:“是。”
“那便八九不离十了。”许问涯说着,想起昨夜那桅杆之上的神秘人哪怕背月而行,腰间仍旧灿烂流转,“那牌子纵是在暗处依然金华乍现,跟殿下早前描述的一模一样。”
如今太子生母叶皇后卷入巫蛊之事而受冷待,太子被带累削权,二皇子弈王、三皇子宪王明暗相争,宪王依傍圣眷正浓的生母万贵妃,弈王外圆内方、推诚接物而左右逢源,俱都势头正酣。
至于余下那些个龙裔,早都被铲平势头,不是瘸便是瞎,或是形貌有损、或是私德有亏,尽皆不堪继承帝位。
如此,便只剩下个屡屡被皇帝提起怀念的九皇子。
“至于你所疑问的如何引去的杀手……那异族妇人十月怀胎即将产子时,被万贵妃的人抓到了,原是想就地诛杀,但承办的人终究心软,对刚出生的奶娃娃下不去手,宪王又自小以折磨婴孩为乐,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留下了。
“我听说那孩子被当做炼药器皿,宪王在他身上试了许多药,有毒有好,不一而足。养到后来,不知怎么让他寻机逃走了,可因为试药的缘故,他身上留有难以根除的奇异药香,宪王又训练了一只毒隼,能千里闻香循迹,或许这便是此次行动的始发所在。”弈王道,“说来也可笑,九皇子带有异族血统,又流落在外多年,难以验明正身,只要陛下不是昏了头,不可能会让他承袭大统。宪王素来沉不住气,陛下随意提起,他便当了真了,此番派人赶尽杀绝,倘若被陛下得知,必然一番勃然大怒。”
“此事恰巧被我撞见,我还留了杀手的活口,也是宪王命中缺了一段气运,倒了血霉。”许问涯闻弦歌而知雅意,笑道,“那我带杨大人述职交差之时,同时‘不经意’把此番惊心动魄的客船之陷,上达天听,陛下一定降下盛怒,重罚宪王。如此,殿下也可歇息一段时日,不必日日防备着三殿下又有什么鬼点子。”
“你是不知道宪王仗着万贵妃得宠,有多么横行霸道,太子被幽禁之后,他便调转矛头,在庙堂上变着法子地折腾我。”弈王还果真松了口气,转而聊起家常来,“王妃在最为动荡的这几年嫁与我,原本说好了要去潮州陪她月下风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