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有罪,她不会想见到我们的。”
公主顿了一下,但是下一秒却依旧笑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她抬起手,将那根断成两截的簪子递在谢恒的面前,几乎是攒了所有的力气,才有勇气说出这一句话。
“若是不恨我们,她为何一次也不入梦来?若是恨我们,她又为何不缠上我们?”
公主的声音很低,似乎是说给自己听,又似乎是要说给谢恒听。
“她只是不想再见我们罢了。”
砰——
谢恒的手握紧,拳头擦过公主的发丝,狠狠砸在了她身后的石壁上,发出一声巨响。
谢恒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低下头,死死地盯着公主,声音沙哑至极:“不会的,她应该恨我的。”
“别天真了,其实我们在她心中。”
“什么都不是了。”
公主唇角挂着一丝自嘲的笑,将血淋淋的现实揭露在谢恒的面前,企图让对方彻底清醒过来。
“你如今就算将所有的鲛人都杀光,她也不会愿意出现在你我面前。”
“你胡说!”
公主扯了扯唇角,笑了声,“你不是说在皇城感受到她的气息,感受到她的鬼玉了吗?”
话音落下,谢恒的身体僵直,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少女。
沈平芜身着粉白的衣袍,经过打斗,额前的刘海被汗水浸湿,她随手将其全部薅到了脑门后面。
若是平时,谢恒绝对不会相信眼前之人说的任何一句话。
因为他不愿意接受她已经死了的这个事实,也不愿意接受她不恨自己的这个事实。
然而此时此刻,他就这么盯着沈平芜,好似要将对方盯出一个洞来一样。
匆匆赶来的沈平芜等人望着混乱的场景,只得赶忙分工合作,由祝遥光与季羡阻止炼祟法阵,而沈平芜则得想办法将木屋中的小鲛人给救出来。
至于鹤春山,祝遥光在分配任务的时候,难得迟疑了一瞬。
因为她不知道眼前这个人会不会帮助她们。
正当她迟疑不语的时候,沈平芜却急急忙忙地拽着鹤春山的衣袖,想也不想道:“我和他去救小孩,你们快去阻止那法阵!”
说完,也不管鹤春山乐不乐意,抓着对方的衣袖便朝着小木屋的方向赶去。
更诡异的是,鹤春山竟然任由沈平芜拽着自己的衣袖,倒也跟上了她的脚步。
“站住。”
谢恒缓缓站直了身子,转头看向沈平芜,随后松开了拳头,声音冷到极致:“你身上为何会有她鬼玉的气息?”
如今当务之急是解救在小木屋中遭受痛苦的小鲛人们,沈平芜并没有为谢恒停留的想法。
也没有和他解释的想法。
她想也不想,就拉着鹤春山略过谢恒。
谢恒在沈平芜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又闻到了熟悉的气息,那气息似是藏在记忆的最深处,只要一闻到,脑海中的记忆便犹如洪水过闸。
倾泻而出。
他想也不想就抬手要握住沈平芜的手腕。
可还未等他的手碰到沈平芜的衣角,一道寒光闪过,剑锋割过自己的掌心,径直削掉了半截手指。
“手不要,我可以帮你。”
站在沈平芜身后的男人垂眸,一副上位者的姿态,用一种蔑视蝼蚁般的眼神扫了自己一眼。
目中无人!
血,一滴一滴砸在地面上,谢恒此时却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痛觉一样,坚持要拦住沈平芜。
“告诉我,你身上为何会有她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