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一般。
清风徐徐,凑近那些鳞片时,鼻尖不再是那种腥臭粘腻的气味,而是带着淡淡清香。
与沈平芜以往所闻到的气味全部都不一样。
公主笑了,她轻声道:“不如我们寻个茶馆,好好聊一下?”
*
公主,从来不是指一个人,而是一类人。
一类注定会沦为政权纷争棋子的牺牲品。
皇城公主也不例外,百姓皆知自己乃是城主最宠爱的女儿,却不知她究竟是何人,又究竟叫什么名字。
自她出生起,所有人都只会唤她为公主,以至于就连她自己都快要忘记了自己姓名。
那日秋风瑟瑟,在自己得知要与当今权倾朝野的国师谢恒成婚时,她孤身骑马去了偏远溪泉散心。
那儿便是传说中的灵泉。
在那里,公主见到了一个满脸泪珠却又貌美的女子,她拖曳着鱼尾靠在礁石上,落下的泪水化为珍珠滚落地面。
这是公主第一次见到鲛人,也是鲛人第一次见到公主。
鲛人告诉公主,自己的心上人将自己囚禁于此。
“你知道谢恒在哪里吗?我要去杀了他!他这个负心汉,欺我骗我都好,为何要毒害我族人!”
“天下背信弃义之人,皆不得好死!”
鲛人生得那般貌美,可因为愤怒而扭曲的面孔却又有些可怖。
公主知道了她骂得究竟是谁,也知道鲛人心上人即将迎娶的是何人。
那时,她蹲在草地上,看向鲛人的眼神有些闪躲。
可鲛人却止了哭泣,漆黑的长发在水波中飘荡着,眉眼间都是柔和。
“还没有问你的名字呢?”
公主低下头,语气有些僵硬:“阿弃,叫我阿弃吧。”
背信弃义的弃,弃子的弃。
“很特别的名字,你是从皇城来的吗?你能带我去皇城吗?”
鲛人认真地看向公主,眼底里满是认真与期待。
公主却没有抬头,而是犹豫着开口:“我是皇城钟的说书先生,若是贸然带你进城恐有不妥。”
在鲛人越来越黯淡失落的视线下,公主心脏微微抽疼,下意识脱口而出:“但是我可以给你讲皇城的故事,这样你在此处便不会无聊了!”
听到这,鲛人转过头看着公主,然后笑了:“谢谢你阿弃姑娘。”
公主愣了下。
这是第一次有人不唤自己公主。
鲛人总是会提起谢恒这个名字。
公主看不明白,也听不明白。有时候她觉得鲛人恨极了那负心汉,有时候又觉得鲛人爱极了。
她总是会提。
提谢恒冒雨为她撑伞,提谢恒在歹人手中救下自己,也提谢恒出卖自己族人的消息。
“可是他都已经要与皇城公主成婚了。”
“我知道,我恨他。”
鲛人垂下眼,将水波中的小鱼托在掌心中,停顿了许久,然后又茫然地抬头望向不远处的皇城,低头苦笑了一声:“可是,恨与爱都一样痛苦。”
“我也不知道是应该恨还是爱了。”
说到这,她转头看着公主。
脸上分明在笑着,可眼底却藏着无穷无尽的哀伤,叫公主的心脏也隐隐作痛。
“爱和恨很难分辨吗?”
“嗯,我爱他,每时每刻都在想* 着他,可我也恨他,每时每刻都想杀了他。”
鲛人说:“如果有一个最好的结局,恐怕是我与他同归于尽吧。”
公主每日都会抽空来到城郊找鲛人,鲛人也会将今日发生的事情都告诉她。
直到有一日,原先清澈的湖水变得腥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