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文港问,“搞艺术的怎么了?”

“我觉得那孩子很有意思,雕一颗头,放血水里泡着,又是爱情又是幸福的。这是不是叫前卫?”

“也可能是太年轻了。”陈文港说,“才有胆量说,人死了,爱情才能升华。”

“人家比你还大一届呢。”霍念生逗他,“你不是一样年轻?”

“要是能选的话,我想当先走的那个。”陈文港却答非所问,自说自话,他甚至下意识把一只手搭在颈侧,似乎在衡量这颗头颅的重量,“不然……活着的人要背负一辈子。”

他的语气淡淡的,脸上有一些说不清的表情,绝非多愁善感或无病呻吟。

他甚至嫉妒那年轻人能随随便便把死亡挂在嘴上。

为什么能这么轻松说出那种话他经历过吗?

他知道活着的人要经历多少痛苦的岁月吗?

他真的知道抱着爱人的头颅是什么分量吗?

他不知道,他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