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艺术的未来大师们都在各显神通,努力给自己的大学生涯画一个浓墨重彩的句号。

展馆最深处,陈列的作品是一只仿照古希腊风格雕塑的头颅。

那只白色的石膏头颅棱角深刻,阿波罗一般威严俊美,但因为没有瞳孔而毫无生气。

准确地说这是个完整的装置作品。石膏头颅被浸泡在一个直径相当的透明圆柱体内部,密封严实的容器里充满透明液体,又另有一种鲜红刺目的液体泾渭分明在其中流淌循环。

两种液体互相包裹,互不侵犯,形成一种诡谲的动态平衡。

让那只泡在罐里的头颅仿佛永无休止地淌着鲜血。

而这装着头颅的血罐被两只石膏雕成的手抱在怀里。那双白色的手从虚空中伸出,仿佛搂着最心爱的东西,将它贴在肉眼看不见的胸膛之上。

红色躁动、疯狂而惹人不安,整个装置呈现一种震悚的美。

艺术是有感染性的。

陈文港站在那里注视了好一会儿。

他的眼眸里映着浓稠的殷红,看不出在思考什么。

陆续有学生参观到这里,来来回回从旁经过,他浑然不觉。

直到霍念生从背后出现:“你在看这个这是什么?”

陈文港被吓一跳,摇摇头表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