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港扶着栏杆,从他和李红琼所处的平台望去,海滩上两个人影犹如两个移动的黑点。

李红琼收回目光,她淡淡的,又抽了口烟:“也不用把这些花花草草放在心上。”

这次轮到陈文港笑了:“没有的事。”

他用胳膊撑着下巴:“霍念生的生意,我能帮忙打理,他需要社交的场合,我都可以陪他出席,我去做一个伴侣该做的事,是为了我喜欢他,至于别人的眼光,其实都没什么关系。”

李红琼说:“你现在当然这么说,但你从一开始就敢相信他,这点是我最佩服的。”

陈文港语气轻松地开玩笑:“那怎么说呢,多亏我慧眼识珠,发现他又痴情又温柔?”

李红琼吃吃直笑:“咱们现在说的是老霍,对吧?我认识了他二十年,我可一点没发现!”

陈文港笑道:“你跟他当了这么多年朋友,到底认识了些什么?”

李红琼悠然掸了掸烟灰:“他是个特别能藏的人,他自己都藏着掖着,谁去管他好不好。”

夜风习习,她掸了掸烟灰,说:“明晚要不要出海去钓墨鱼?其实本来今天就想出海的,但是船坏了,我招待这几个外国少爷惦记得要命不行,说好了,你们都来当陪客啊。”

陈文港自无不应:“红琼姐的面子,怎么能不给。”

哈雷玩了一天,体力已然耗尽,哈欠连天地溜达过来,颠颠地他脚边卧下。

李红琼体贴地掐了烟,掩着口,也打了个哈欠。终于霍念生和叶然一前一后地走回来,她已经回房去睡觉了,陈文港坐在栏杆上吹风,他露出文静的微笑,于夜色里仿佛会发光。

霍念生伸出两只胳膊:“想不想我?”

陈文港扶着他的手臂跳下来:“想啊。”

叶然站在不远处,打趣:“霍总,你们这样,我好似路过时突然被踢一脚。”

陈文港弯腰抱起半睡半醒的哈雷,它比刚到家的时候重了不少,但是体格还没长开,正好一抱,小鸟依人地偎在陈文港怀里打鼾。霍念生挠了挠它的头顶,都没把它弄醒。

陈文港扭头和叶然道了声别。

叶然笑着跟他招手:“晚安。”

次日清早,叶然下楼到自助餐厅,昨天篝火晚会结束太晚,能起来的人没几个,下来吃早餐的更是稀稀落落,只有窗边坐着两个显眼的身影,占了一张圆桌。

圆桌是大张那种,能容纳好几个人,两个人用显得有点浪费,只是采光最佳,所以优先被占了。陈文港低头剥白煮蛋,霍念生捏了块手指三明治,递到他的嘴边,他一口咬了下去。

“还可以……比那个烤吐司好吃。”

“我再去拿两块,你还想吃什么?”

叶然端着盘子走近了,两人的窃窃私语被打断,双方互相问了声早。

偌大的餐厅空空荡荡,只有三个认识的人,分开坐仿佛格外生疏。叶然自然而然坐到桌子另一边,把盘子放下来;“怎么大家都还没睡醒?”

陈文港抬头笑道:“然哥你就吃这么点儿,会不会太少了?”

叶然温和笑道:“不用叫哥,我也只比你大一点,直呼其名就好。”

等到天黑下来,今天船维护好了,李红琼带贵客出海,小型渔船往海里行进,船后白浪滚滚,大概开了一个小时,渔船才停在海中央,四面都是黑色的水,其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发动机的声音消失,船身随波晃荡,头一次来的人纷纷趴在船舷往下看,新鲜得很。

钓墨鱼不需要鱼竿和鱼饵,只是一根鱼线拴着八爪钩,掷到海里,空手套白狼。众人纷纷下了钩,陈文港眯着眼,显得富有经验,他在船边搜寻一会儿,不知怎么,钓了条特别沉的墨鱼上